喜欢过一个人,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如果你愿意,它就只是封长情书。可惜,小说太短,情书太长,一如这感情般,都不合时宜。
第九章 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你有试过难受到胃在痛吗,不是那种剧烈的,而是一阵一阵的,隐隐约约的那种,就好像你从未离开,就好像我从未离开。
遇见你真是这些年里最累的事,但也谢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但自此,万里层山,千山暮雪。
夏言已经很久没见过李好了,收到李好的最后一封信是在她毕业前夕,那以后她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这孩子还真是绝,但,是她给她们之间划清了界限,她的心究竟又还期盼些什么呢?不想放过些什么?信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着,那不仅存着一个承诺,还藏着一段她至今都未曾弄清的晦暗不明,她将她的某一部分,过去的,现在的,甚至未来的,都一并寄存在了那。
夏言:
先说一件我自己经历过的事吧,以前有段时间莫名其妙被一个女生追,当时的心情若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毛骨悚然。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做了很多挺过分的事。那些日子,你躲我的那些天,我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是没有,我只是想到了那个女孩子,我觉得很心疼她。也是最近,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每个人的生命和情感都是独立而有尊严的,不是因为她的喜欢,这份感情就变得卑贱,连她这个人都因此变得卑微,我们都该被平等的对待。当然,你待我,比我待她好多了。以前总觉得爱是个很神圣很高尚的词,俗点说就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经得起世事变迁,白云苍狗,此情可待,爱也是克制,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努力的学着如何守护你,只要有个机会在你身边就好,因为我始终坚信来日方长,所以也不轻易言爱。遇上你后才知道原来如果不是对的人,无论你多么情深似海,也只不过徒增他人烦恼。
其实每次看你,也没觉得你哪里特别,但是别人千般好万般好入就是不了我的眼,越接近你,就越觉你的缺点,有些甚至是在别人身上我无法忍受的,而我越了解,我就越没办法抽出身。偶尔看你很晚还在线上就想和你聊天,可我连道一句“晚安”的立场都没有。当然,我们从来未曾好好聊过,就是开不了口,稍稍触及到有关这个话题的边界,警报铃就被拉响,我们就像两只刺猬样又缩回属于不被彼此打扰的领域。我知道,我们之间很多东西都变了,我一颗心在你叹息里被吹得七零八落。一直就算再难受都会告诫自己别逾矩,想要的不过是陪在你身边,事实上我哪有那么大一颗心任你自由来去,每次见你离我好远时,就想把你拉回我身边,想拥抱,想占有,想长长久久,想和你分享生命中的一切寻常与不寻常。对我,你是,永远只有三分钟热度,兴致来的时候风风火火。我是,口口声声说了放弃却甘之如饴。被困住的其实只有我......越爱越孤独。前面的路,我走不下去了,你当然是希望我原路返回,可是来时路,我已经迷失,走不回去了,很多个夜晚,都想恳求你救救我,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条路中间。
我知道当我把这一切都戳破的时候,我们就没了余地,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我想过很多次,如果当时没有那封信,是不是不会把你推得离我那么远。可是我就是想自私,晦暗不明,大概很多年之后回忆起来不失为一段美好怀念,但它也是最伤人的,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了解。这是我的错吗?我只是遇上了你。因为遇上你,星期四都开始变得有意义,它是你。我怕下雨的星期四,怕不会对我笑的你。你从没告诉我你的想法,你只是直接为我们做了选择,你都没问我想要什么?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就推开了我,这公平吗?
我是爱你,可你是自由的。我第一次见你,便默默告诉自己,这就是我想守护的,要让她好!但我食言了。我将要离开,我要去没有你的城市,重新开始。
夏言,“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伊三万场,不诉离殇。” 祝你好!
你要好!
李好
但夏言不知道的是,在遇见她之后的第二个黄叶落满整个校园时,李好偷偷去看过她。同从前一样,她尾随着她的影子,目送她的匆匆,只是心境却全然不同。她头发长了许多,黑色风衣是以前没见过的,她抱臂紧了紧衣服的瞬间,不知怎么,竟觉心柔软成了一汪水,风一撩拨,滴滴飞溅,整个胸腔水汽弥漫,湿湿润润的既欣喜又难受,李好向前迈出几步,又缩回脚回身,而后又转身朝她走去,又停下,呆呆在原地团团转,在那短短的几秒内,她失去了所有的语言和行动能力,甚至有一阵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至听见一颗心在胸腔里“咚咚咚”乱撞,就在那几秒的挣扎里,她只得看着她走远,这斯境地实在难堪至极。可,有些人,能遇上就够偷乐一辈子了。十一月的某一天,我见过你,就像我第一次见你。后悔过吗?有很多遗憾,但没有后悔,全无。
离开学校后,李好去了S城,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没有她的城市。前两年里,工作和生活间的琐碎令她痛苦不已,每每觉得撑不下去,夏言就成了支撑她的唯一动力,刚开始几乎每晚她都会梦见夏言,偶尔会从梦里惊醒,醒来的失落足以吞噬掉所有她努力维持的东西,然后失控的在被子里哭起来,时至今日,大多数梦早已记不起。听说,当你开始梦见一个人的时候, 你就已经失去了她。后来渐渐生活开始稳定下来,慢慢的谈不上再想她,从某种角度而言,时间确是良药。只是,她再遇见的,每每再喜欢上的人,总是相似于她,若不在眉眼,不在唇角,就在神韵,她是真的摆脱不了她,慢慢她不再执着了。
有一回,她在地铁安检处看到一个背影,像极了当年的夏言,半晌她都立在那,直到后面的工作人员轻轻拍了她一下,问:“你怎么不过去?”她转身,司马青衫。
是啊,我为何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