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前,汉朝的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一百多年前,英国的奥斯卡·王尔德说:“我不想谋生。我想生活。”
说来说去,说的不外乎“活着”二字。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名誉、金钱、权力?抑或是理想、自由、真理?我想都不是。正如作者余华在书中所写的那样: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活着之外的其他任何事物而活着。
有的人信命,说天命不可违,一切都是上天早早安排好的,你再反抗也没用。可有的人偏不信这个理儿,他们倔强而又顽强,就像作者笔下的福贵。
早年间潇洒快活,一夜之间败光了家产,父亲也因而去世;中年时在战场上侥幸捡回了条命,回到家又发现母亲早已去世,女儿也因生病而聋哑;后来他的儿子、女儿、妻子、女婿、外孙也相继先他而去一一世间的一切苦难似乎都降在了他的身上,命运给了他足够的理由去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他偏不,连一声凄苦的悲叹都没有,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田埂上,孤独而又坚强地活着。
从某个方面来说,福贵是个幸运的人。他经历了他人未曾经历的苦难,也拥有着他人不曾拥有的东西。他比常人更具有勇气去面对命运,也更加懂得生命的珍贵。是怎样的乐观,又或者说,是怎样的意志支撑着他活着呢?我想这便是答案。
“人啊,要是想死,就怎么也拦不住。”就像春生,最终决定将自己的生命结束于房梁之上。一颗想死的心,从根本上就否决了生的可能,放弃了与命运的抗争,他的生命也就永远地束缚于命运的枷锁。
一个人与自己的命运艰难地相处。我想这便足以概括《活着》这本书。福贵遭受命运接二连三的打击,但又从未停止过抗争,这种艰难而又顽强的与命运的相处之道,大概就是福贵,或者说作者借活着所给予我们最宝贵的财富了吧。
合上书,我总是会想:当年迈的福贵站在田埂上,是否会因想起离去的家人而难过呢?某天傍晚,我想出了答案。我想是会的。但那种悲伤就如同天边的夕阳一般转瞬即逝,随着风飘到田埂那头,散去。
大地归于宁静。福贵牵着牛,向远处走去。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风一样飘扬。
黄昏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太阳依旧会升起,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