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湖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龚旭东、湖南教育报刊集团总编辑吴昕孺及小说集《消失的女儿》的作者郑小驴应湖南图书馆之邀，作客湘图讲坛，分别分享阅读该小说集的体会及创作心路历程。笔者与近200名听众一起聆听了专家们的分享，深受启发。
《消失的女儿》是青年作家郑小驴去年出版的小说集，由《消失的女儿》《骑鹅的凛冬》《盐湖城》《私刑》《大罪》《枪毙》《雨赌》《蓝色脑膜炎》等8篇中短篇小说组成，为女报仇的父亲、失去身份的罪犯、生死对决的兄弟、雨天打赌的孩子……关于复仇的诡谲奇事一一呈现，跌宕起伏的悬疑故事纷纷展开，这几个以复仇为主题的小说，演绎了被摧毁命运或摧毁了他人命运的社会底层小人物的人生片断。它们像狙击手一样静静地瞄准我们日常生活的背面：逃离，背叛，报复，厌倦，仓皇，欺诈，丑恶，然残酷中又透着几许温柔。该小说集文风简洁，生动，有劲，直击人性的靶心。
分享会上，龚旭东认为，郑小驴首先是一名教师，然后才是一个写作者；小说集《消失的女儿》的语言写得很美，“在这一点上，小驴是个优秀的作家。我在读小驴的书上作满了记号，作记号的都是那些语言特别好的，阅读起来很享受的”；小驴对人性的把握很到位，是“带有人情和人性的侦探”，其小说像人性的解剖刀，且有大量写偶然性和必然性的关系的地方；小驴的小说有大量的留白，读小驴的小说需要投入情感和智力，才能更深层次地理解和品味；小驴小说中的叙述很讲究、很精微，很欣赏《企鹅的凛冬》，一是写外乡佬，二是傻子立夏“最后居然乘着气球，抱着他的鹅飞起来了。我觉得这是小驴小说中的一个很暖色的地方，具有浪漫性和超越感”。三是傻子能够见到鬼，使这篇小说具有一点巫气。
在龚旭东看来，小驴小说写景很精粹。龚旭东希望现代作家创作要做到格物致知，要“致广大进精微”，指出小驴的小说在精微上绝无问题，写的都是非主流人物，需要进入大巧若拙的境界，“进入这个境界，与致广大关联甚大”，需要更多地关注主流人物；希望小驴能够不断地超越自我，“要表现更加阔大的境界，还需要在篇幅上做更大的拓展”。
吴昕孺结合小说集《消失的女儿》，主要分享了小说创作的两个方面和四个意识：
第一个方面是小说写什么。该小说集体现了小驴创作的底层意识和悲剧意识，小驴创作的心气很高，但眼光始终是向下的，关注护林员、打工仔、快递小哥、警察、老师、放牛娃等生活在底层的普通民众的生活、命运和内心世界，其小说是对这个时代青年命运的哀叹和悲悯。
第二个方面是怎么写。该小说集体现了小驴创作的实验意识和审美意识。
实验意识体现在一是悬念的设置上，如《护林员》中那个护林员的女儿黎黎，她究竟是被她母亲带走了，还是被放牛娃的父亲拐卖了？二是结构的设置上，如《消失的女儿》前面出场的一系列人物都是不相干的，但是随着故事情节的演进，每个人都若即若离地发生联系，一个女孩子的失踪，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这个是结构上的创新。
小驴创作的审美追求有两点体现，一个是小说语言雅致，简洁，非常有表现力，如《企鹅的凛冬》写那个傻子立夏，晚上看到天上挂着一弯残月，他说那像一个淡淡的牙印，因为他是一个傻子，他一看到残月，马上就想到他咬东西后留下的牙印；另一个是小说中的留白，《盐湖城》的结尾留白，“这个留白留得极妙，因为刘明汉用枪把这个妓女打死后，他的命运可想而知，还需要写什么，多写一个字都累赘”。
吴昕孺同时指出，小驴这部小说集写的不是现实生活的主流，希望小驴“在接下来的写作里面，多写一些平实普通的生活，多写一些普通生活里面渗透出来的温暖和光亮”。
郑小驴侧重分享了他创作小说集《消失的女儿》中系列中短篇小说的经过情况和心路历程，感谢且认同龚旭东和吴昕孺两位老师的分享。他说他喜欢留白，相信自己的小说总会有读者能够读懂，这本小说集去年出版后，他发现对其中一篇提问的读者特别多，问这个人结局怎么了，“我说其实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只是你没有察觉到”；他说小说集写于2017至2019这三年，大部分源于朋友讲的故事，经过了多年的酝酿，是带着自信写的，“对我个人写作是一种挑战，因为我以前不是这么写的”，如果仅仅写故事，那没什么挑战，也没有激情，这本小说集的空间是敞开的，解读有多种可能性。谈到对“致广大而进精微”的看法，他说特别有感触，这本小说集是进精微的，因里面都是中短篇小说，没办法致广大，想留在长篇小说里面去致广大。
分享会结束前，龚旭东、吴昕孺及郑小驴还分别回答了现场热心听众的提问。
特别链接：
龚旭东简介: 湖南日报科教文卫中心执行主任、湘江周刊主编。湖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湖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湖南省委宣传部文艺、出版、文化产业咨询专家；曾任茅盾文学奖、中国新闻奖、“五个一”工程奖等多种奖项评委。编著有《唐宋爱情诗词300首精品》《发现湖南》丛书等；大型多媒体民乐剧《九歌》编剧。
吴昕孺简介: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为湖南省作家协会教师作家分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湖南教育报刊集团总编辑。出版有长诗《原野》、随笔集《心的深处有个宇宙——在现代诗中醒来》、小说集《旋转的陀螺》、中篇小说《牛本纪》、长篇小说《千年之痒》等20余部。
郑小驴简介: 郑朋，笔名郑小驴，小说家。1986年出生湖南隆回。南京市百名优秀文化艺术人才。中国人民大学首届创造性写作硕士。现任教于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曾获《上海文学》佳作奖、湖南青年文学奖、毛泽东文学奖、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短篇小说奖、《中篇小说选刊》优秀中篇小说奖、南海文艺奖等多种奖项。多篇小说被翻译成英、日、捷克、西班牙语。著有小说集《1921年的童谣》《少儿不宜》《蚁王》《消失的女儿》等多部，长篇《西洲曲》《去洞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