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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是怎样变成狐狸的?
这个问题不要问动物学家,基因工程家,目前,这个问题,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我们的女主角梅艳。
此时,她正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看着面前那一堆银行卡。卡在灯光下金光闪闪,蛊惑着人心。
是的,要说这钱啊,还真是人见人爱,鬼见鬼来。
老公王连福自从当了局长,这金光闪闪的卡片就日渐增多。冠冕堂皇的卡,来历不明的卡,应有尽有。这些金光闪闪的卡片,就像男人的壮阳药,腰不痛了,腿不酸了,浑身上下使得上劲了。
这劲儿一多,自然使着使着就使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了。这不奇怪,这年头,但凡有点地位有点权力有点钱财的男人,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只是有些男人只是看看,有贼心没贼胆。大多数人都知道,意淫无所谓,但真要为一个外头的女人整得家里鸡飞狗跳,前途不保,那就太傻了。
但这王连福不知是色令智昏还是太不把老婆梅艳放在眼里了,反正,这小三登堂入室,蹬鼻子上脸时,梅艳还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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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梅艳平时就是一只温顺乖巧的小兔子,一天到晚笑眯眯的,难得的好脾气。并且,孝顺婆婆,体贴老公,疼爱孩子,总之,具备一个贤妻良母的一切素质,除了姿色平平。
更难得的是,梅艳有一手好厨艺,做得比饭馆里的还好吃。同事们有时前来蹭饭,梅艳笑眯眯地开门迎客,笑眯眯地挥手送客,还不忘往同事手里塞点糖果糕点,喊给孩子带回去。
同事们回味着嘴里的饭菜香,看着手里的东西,那一声“谢谢嫂子”,就多了感激和敬意。
据说单位领导在久闻其名之后,曾来品鉴,也赞不绝口。
人们背地里都说,王连福当局长,军功章有梅艳的一半。
这样的好女人,谁也不忍心把王连福在外边的花花肠子告诉她,结果,她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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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王连福的孩子,你赶紧和他离婚,他早不爱你了,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年轻女人有恃无恐,飞扬跋扈。她扭动着水蛇腰,一步三摇地扭到沙发旁,大刺刺地坐下,眼光扫过全屋,对于这套她认为即将属于她的房子,她似乎很是满意。
她的目光定格在梅艳身上,“你看你,肥滚滚的,又老又丑,怪不得大富说看着你倒胃口!”
年轻女人尖酸刻薄,对于赶走女主人,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就怪王连福,做事拖泥带水,前怕狼后怕虎,不肯给她满意的答复。今天,她志在必得。
惊吓来得太突然,梅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她明白,已经没有伤心的余地。而且这么多年,她最不习惯的就是与人吵架,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女人。
“我考虑一下再说,留个电话吧,考虑好后给你回复。我总需要时间来处理一些家事。”梅艳软不拉几的回答令眼前的女人忍不住要笑。自己都准备好了打虎的手段,却只来了只兔子!
“尽可能快点,我怕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得!”她挑衅地摸摸平坦的小腹,眉眼里尽是嘲弄。
女人趾高气扬地走了,梅艳瘫软在沙发上,良久,她拿起了电话。
电话打给婆婆,平时婆媳关系亲如母女,此时不找她主持公道,找谁?
那边,婆婆一听也急了。对着电话狂骂一通儿子。
但梅艳听到最后总算明白了婆婆的两个观点:一、男人那种错,不算稀奇,劝梅艳千万不要闹得满城皆知,毁了儿子前途。二、那女人不是说她怀孕了吗,给点钱,让她走人,那种女人一般都是图财的。不过,孩子是她王家的种,得留下来,装成是捡到的孤儿,办个领养手续 ,相信梅艳会视如己出。
梅艳挂了电话,游魂一样在屋子里飘来飘去。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总得找点事干,否则,她担心自己会从窗子一跃而下。窗外明晃晃的太阳照进飘窗,但她感觉彻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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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姐,你想好了没有哇?”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梅艳迟迟不给她打电话,她得再来烧一把火。
“你说王连福爱的是你,我不相信,我们恩爱了那么多年。”
梅艳平静地说,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想要证据?没问题!我这儿有和他欢爱的视频,你要不要来一段?你看看他在你的床上有没有这么卖力?”
“要!”梅艳沉住气。那边传来放肆的笑声。
“还有,大富在锦绣山水给我买了一套房子,跃式的,羡不羡慕?”
“还有……”
梅艳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她一声不吭地听到最后,然后,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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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梅艳,王连福,婆婆坐到了一起。
“签字吧!”,梅艳平静地把拟好的离婚协议推到了王连福面前。
“儿子给你?所有财产全给你?你别做梦了!”
“艳艳啊,这事,是我家大富对不起你,但是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事别做得太绝。什么都归了你,我们一家怎么生活?”
“阿姨,你儿子有工资的,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我不会举报他。你也知道,他好多钱来路不明。这几天没事,我都清理了一下,你瞧这些卡!”
梅艳晃动着那堆金灿灿的卡,笑眯眯地说。
婆婆伸手接过那一堆卡,手忙脚乱地用力掰折。
“阿姨,没用的,卡没了,我保留了卡号的,公安机关要查,哪有查不到的?”
梅艳不再理婆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王连福。
“还有,你给那个女人买的房子,位置不错,我正好在这套房子里待腻了,准备租出去,换到那儿去住。你看什么时候给我过户?”
“妈的,你什么都知道却一直风平浪静,你也太贼了!”王连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然后咆哮着扑过来,就去掐她的脖子。
婆婆吓得惊叫起来。
“屋子里,我……安了……针孔摄像头,现在,我的一个朋友……在外面……用手机联通了,看着……看着里面的情况呢。”
梅艳的脸憋得通红,她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
门外果真响起了敲门声。
王连福松开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他瞪着他,满眼通红,额头的青筋条条绽出。良久,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痰,“算你狠,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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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艳优哉游哉地歪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晃悠着一条大腿。
锦绣山水的房子,确实舒服啊!屋内宽敞明亮,装修华丽,室外绿化完备,鸟语花香。
儿子坐在客厅地板上,一边兴致勃勃地玩着积木,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宽大的电视屏幕上的动画片。
“咦,奇怪了!妈妈,刚才还是兔子,怎么变成狐狸了?”儿子不小心压着了大腿下的遥控器,换台了呗,但他不知道。
梅艳笑了,“儿子,兔子变成狐狸是可能的,看它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幸好儿子正痴迷于手中的积木,没有进一步发扬他一贯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风格,再问一句“在什么情况下?”否则,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是在身陷绝境,欲哭无泪,走投无路,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吗?不,这样的答案,梅艳觉得,该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也该成为永远的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