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文他们到达桃花镇时,已是下午三时,红玫瑰和洪生早已率领众人在码头下跪迎候。一时鞭炮齐鸣,哀鼓低回,红玫瑰一袭白衣,领着天鹏走在队伍前方,手执白纸孝棍,沿途已有人摆上香供,以最大礼恭迎杨家老爷魂归故里。
得知杨家老爷灵柩今日回桃花镇,陈赫祖早早安排人在经过的陈家商铺前摆了一个大大的祭台。陈氏兄弟不愿前往,白氏和银环不能拒绝,代替老爷在祭台边等候多时。当灵柩队伍缓缓从街前走过时,两人跪伏地下行三礼,以示尊重。
灵柩直接抬上山去,并未停留杨家。洪生早已安排挖好洞穴,待灵柩抬到墓穴处,红玫瑰行罢大礼,便带领众人回府,山上只留洪生冯敬文和梅武梅兵以及他们手下几个兄弟。
他们几个趁天黑,将棺木底层枪支弹药取出,立即叫人送到山上小屋去隐藏好,船只夹层的早已随行李箱拖运到杨家后花园暗洞。接着又抓紧时间把灵柩放到墓穴安置妥当,大家这才松了口气。直到半夜,他们才返回杨家,红玫瑰早已安排好酒菜等待他们。
席间,红玫瑰举起杯中酒,说道:“谢谢在座的各位,老爷今日得以叶落归根,全仗大家帮忙,我无以回报,仅以薄酒敬大家一杯。”说完仰头一饮而尽,眼泪婆娑。
冯敬文回敬她:“少奶奶言重了,大家早已不分彼此,这次杨老爷的事情也是大家的事情,不必客气。”大家一番寒暄,私下冯敬文将鸿玉写给红玫瑰的信交给她,红玫瑰看后流下了眼泪,喃喃道:“鸿玉妹妹如此善解人意,确实让我感动。”
原来鸿玉早看出大哥洪生对待红玫瑰不同一般女子,红玫瑰也似有意。她在信中叫红玫瑰放下世俗观念,大胆去爱,大胆去追求自己幸福,她会支持红玫瑰!
洪生不知原委,笑道,妹妹调皮惯了,她会说什么话能让你感动,说给大家听听。
红玫瑰脸顿时羞红,”姐妹私话,哪有说给旁人听的道理。”说完拿着信退下,叫他们几个慢聊。
冯敬文呵呵笑道:“洪生大哥自讨无趣,还不去赔个不是。”
洪生似乎明白过来,他不好意思搔了搔头,说道,也罢,女人的事不问也罢,咱们喝酒!
再说陈赫祖听手下报告说,杨家这次迁回两棺灵柩,心生纳闷,除了杨老爷,还有谁?杨家小子当年在上海被毙,也没听说骨灰之事,再说几天时间,哪能从上海迁回?下人又说冯家姑爷随他们一同回来,却未见小姐人影,一番报告让陈赫祖坐立不安。他随即叫来白氏问个明白,白氏回应,的确只看到冯家少爷,他还朝她点了点头,至于鸿玉则没看到。因当时那场合,她也无法和他说上一句话,便匆匆离去。二姨太听后忍不住哭起来,莫非鸿玉遭遇不测,再联想那多余的棺木,她嚷道:“老爷,你可得为鸿玉作主啊,这个冯敬文太不是东西了!”
“胡说什么?”陈赫祖厉声斥责:“借他十个胆也不敢!鸿玉没事!”
白氏安慰道:“你多虑了,鸿玉指不定还留在长沙,她贪玩,想多玩几天,也许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呢。冯家少爷一脸轻松,不像有事的样子。”
二姨太这才停止哭泣,她半信半疑:“是啊,鸿玉若真有事,他还敢回桃花镇?”
陈赫祖瞪了她一眼,气得直摇头,他叫白氏送她回后房休息,又派人去把兄弟俩找来问话。没过多久,陈彪鸿从外面匆匆赶回,不等陈赫祖开口,他便说上了:“我已派人暗中跟踪去山里了,杨家迁棺有诈,好端端的平故多个棺木,也不在家停上两天,便直接上山安葬,让人生疑!”
陈赫祖说道:“依你看会是什么?道鸿哪儿去了,一天也不见人影?”
“他去刘二麻那儿了,送些东西过去,昨天刘二麻叫人捎信来,说吃的喝的没多少了,要补货。杨家这事蹊跷,等派出的人回来就知道了。”陈彪鸿也是一脸疑感:“依我看,说不定棺木有假,藏了什么东西。”
陈彪鸿又唠叨:“刘二麻那也不能太惯他,要什么给什么,当年张司令打跑他,几年没恢复元气,这次张司令逃命了,他又不敢回来。要不是他烧了杨家宅子,我才不管他!”
“混帐东西,又胡说什么?”陈赫祖一听,火冒三丈:“他和官府斗,斗不赢,可要斗你,却是足足有余,他能放火烧杨家大院,也就能烧陈家宅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救陈家一命。”
陈彪鸿见老爷发怒,也不再辩驳,心里想,养虎为患,不回头咬你一口算是不错,还指望他救你一命?
等了几个时辰,派去的人终于回来了,他把偷看到的情景向陈赫祖父子俩复述一遍,他们听后震惊万分!
“红玫瑰啊红玫瑰,你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连我陈家儿子女婿都给你卖命了!”陈赫祖心中暗暗惊叹:“连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却轻而易举做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