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接女儿放学，我都要留心女儿的表情，询问她在学校的情况。
今天中午，我发现她的脸色不好，不像往常笑容满面。我问：“宝贝，你怎么了？和同学闹矛盾了？吵架了？老师批评你了？……”女儿先是不吭声，后来嗫嚅道：“数学老师让我站起来了。”我问：“为什么呢？你没有完成作业？上课的时候摆弄东西了？和同桌说话了？……”女儿沉默良久，说：“我也不知道该咋给你说。”我柔声说：“宝贝，爸爸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呀！你在学校发生了啥事，都要给爸爸说呀！爸爸不会批评你的！让我再猜猜吧！你上课的时候和同桌说话了？”女儿说：“爸爸，这个你猜过一次了！”我说：“那是和前面的同学说话了？还是和后面的同学说话了？”
我一边询问一边观察女儿的情况，见女儿嘴角动了动，像是要哭的样子，就停下来。女儿低声说：“老师让写作业，我给后面的同学借橡皮，老师说：‘张家歌站起来！’”我轻轻紧了下揽着女儿的手臂，轻声问：“老师批评你了吗？”女儿说：“没有。她让我站着。”我问：“老师让你站了多长时间呀？”女儿说：“上课没多大会就让我站了，一直站到下课。”我说：“那你咋写作业的呀？”女儿说：“我弯腰爬着写的。”
我轻轻揽着女儿，抚摸着她委屈的脸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再柔和些。我深知，此时，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对孩子受伤的心而言，都很重要。
我顿了顿，说：“宝贝，其实每个人上学的时候，都会被老师批评的。我上学的时候就常常挨老师批评，有时候老师还打我呢！有一次，我正在摆弄文具盒，老师突然走到我身边，揪着我的耳朵，说：‘张鹏！你干啥呢！’把我的耳朵拧得都冒火了！”我说着并用手比划着，还呲牙裂嘴，装出疼痛的夸张表情。女儿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仿佛一束光照亮了整个阴郁的宇宙。她笑着说：“爸爸，那你疼哭了没有呀？”我说：“哼，我才不哭呢！我最坚强、勇敢了！才不把那当回事呢！”
回到家，我打开全民K歌软件，和女儿一起唱歌。我们唱了《小星星》《小燕子》《我的梦》《菩萨蛮·小山重叠》，每一个都唱了好几遍，快乐极了！
其实和女儿交流的时候，我是心潮起伏的。孩子在上学之初，最容易受到打击，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就会留下心理阴影，影响将来的学习、成长。常有这样的事例，某个孩子因某学科老师的批评或偏见，而对某学科产生抵触情绪，以致于再也提不起学习兴致，直到彻底放弃这门学科的学习。更有甚者，孩子会因一时的挫折，产生厌学情绪，并进而自暴自弃，走向人生的幽暗之路。
我常有去教小学的想法，就是因为孩子越小，心灵越柔弱、敏感，越容易受老师感染、影响，老师的责任、使命越重大。也就是说，学龄越低，老师越大有可为。在幼儿心中，老师的言行都会被无限地放大，伟大或者邪恶，没有平庸。小学老师们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一个举动，都有可能对孩子产生至深至远的影响呢？
我想要与女儿的老师交流一下，但是又觉得风险太大。罢了，罢了。我还是尽力疏导好女儿吧！在她独自行路之前，为她的心灵储蓄足够丰厚的爱，以抵御未来的尘世阴冷；在她心中埋下坚强勇敢的种子，萌发为生命的希望绿荫。(201611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