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我对南方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达达乐队有一首叫做《南方》的歌,里面有一段歌词:
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我家门前的湖边
这时谁还在流连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我是爱上了这首歌,还是爱上了南方,我也说不清楚。“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这句歌词印在了我心里。印象中的南方,与这首歌一样,温暖湿润,多情又平和。南方,可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地方啊。
对漂在外面的人来说,只要这个地方比家更北一些,听到这首《南方》,想必多少都会引发内心的一些悸动。关于《南方》的创作灵感,根据搜索结果显示,彭坦如是说:“去年有一天的晚上北京突然下雨了,雨声特别大,那天我没关窗户,窗外潮湿的感觉扑面而来,那种感觉就像在武汉一样,让我想起那么多年在南方的日子。当时我用很短的时间就写下这首歌的词。这也是专辑中唯一一首先有词然后才有曲的歌曲。”
这是一首适合下雨天听的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南方,对彭坦来说是武汉,对我来说是浙江以南。我不会平白无故喜欢一个地方,对城市的喜欢一定是受到某些情感的牵绊,城市常以冷峻示人,尤其是大城市,生活久了才会生出一些情,不管是爱也好,怨也罢。我觉得我心中的南方,可能是厦门,或是广州,又或是深圳,必须是一个有海的地方。
无论是厦门,广州还是深圳,南方城市给我留下的最大印象是潮湿与燥热,身在“北方”的我不止一次路过南方的城市,有时我也会想“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所有的情愫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为乌有。这首歌戳中人心的地方就在这里啊!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个现实,却被这样温和地表达,显得更为伤感。
第一次听到《南方》这首歌,我就在心里构思这样一个老套的故事。年少的男孩默默喜欢过一个南方的女孩,她说最喜欢这个城市是因为它靠海,每当心烦意乱时就去海边吹吹风,所有的烦扰就在这海风沉醉的夜晚消失了。后来男生去了那个城市,却没能与女孩一起去看海。“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不知她现在怎么样”,时过境迁,当我们都成为努力生活的普通人,才发现敢爱敢恨的青葱岁月已经一去不返。每一个人心中都埋葬了一个人,他已经不会让我们在午夜梦回时想起,却成为无法抹去的记忆。我们可以感念这个人的好与坏,感慨他的一切已经与自己无关,此时此刻,不要否认我们只是以他之名,想念过去的自己。我喜欢过一个南方男孩,终究也没有与这个南方的男孩子发生什么瓜葛,他却成了我年少时最深刻的记忆。人终究会长大,默默的爱情终究会死去,我也不知道何时会再想起他。
这首歌的精妙之处在于,它不仅仅在诉说个人情感,更像在轻声讲述歌手对一个地方的想念,如果你也有想念的地方,想念的人,你就会被这首歌感动。每次听到这首歌,我的脑海里就会飘过一些片段。
某一年跟GM一起去厦门,我记得生活在厦门的Z尽地主之谊,带着我们两个人在这个九月还暴晒的城市四处乱跑,临走时他还好意思在已经跑了两天的人面前说我的脚起泡了。我和GM在大半夜跑到民宿的露台上,前几天刚下过雨,露台的秋千上还有水,我们天南海北地聊着关于南方的故事,各怀心事。这个温暖湿润的城市露台,黑灯瞎火空无一人,凭栏望去是一片海,远处灯光闪烁,波光粼粼。
我也记得我曾经一个人去广州,在宽阔又陌生的马路上走着,看着地图导航却找不到住处,我在高楼大厦中间穿行,迷了路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能感受到走了一天双脚的疲惫,能感受到这个陌生城市的黑夜带给我的恐惧感,也能感受到即便到了晚上十点这个城市的燥热沉闷依然没有退去。我好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我突然想起陈奕迅的一首歌。这个南方城市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不是上下九的市井热闹,也不是沙面风格迥异的建筑,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累。当我终于在住处洗了一个凉水澡,跑到天台吹风,看一群老外在一旁喝酒聊天时,我真是如释重负。这个城市就这样让我记住了它。
我去过几个南方城市,我还想多去几次,不再纯粹为了风景,只是每天都有新的问题,有时候要躲避新的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