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她林悠然吧。
林悠然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学校虽属城中村,远离现代繁华的市中心,但编制内的老师,工资没有多大差别。她有时倒还庆幸可能因此多存下些钱来。
因为不是独身主义者,林悠然在婚龄到来时,挑了个同乡登记结婚了。从此也就多了一份牵挂和责任,尤其在女儿出生后。
为了继续工作,她把女儿带回老家由公婆代抚养。老家并不远,林悠然与老公周末时不时回一趟,虽然辛苦,但也乐在其中。临走时女儿的哭闹,看着也心酸。可是这也是女儿依恋的表现。叹息之余,林悠然也庆幸女儿没有对她生疏。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公婆无力代养小孩。不得已,林悠然只好与丈夫常作彻夜长谈。女儿幼小,全托付给保姆又不放心,新闻上保姆虐待幼儿的事件,在这时更是触目惊心。林悠然思前想后,夫妻俩只能一人放弃工作,安全带大女儿,毕竟是一起带她来这个世界的。
到单位交辞职信的时候,林悠然一时颇有自我牺牲的崇高感。
不需要上班,她觉得整个节奏弛缓了,再也不必天微亮乘早班地铁远赴城郊上班,如沙丁鱼般逼挤着人群在暮色中归家。每天买菜、做饭、带女儿,柴米油盐突然扑面而来。只是隔段时间量女儿的身高,或女儿偶尔迸出的一两句童真又大人模样的话,才知日子在无言中流逝。
日子似乎静美,但林悠然心中有时会荡起涟漪。老公每个月的工资都主动转账给她,然而,花起钱来,她反是束手束脚了。自己上班时,买些稍微贵的物品,她会告诉自己:这是对自己辛苦的慰劳。用老公的钱,却浮现出老公加班后回家疲惫的面容,她不自觉地合上了钱包。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大学时一位女老师的话:用别人的钱,和用自己赚的钱,感觉是不一样的。
渐渐地,所有家务及对女儿的照顾,林悠然都一手操办了。老公回家倒像归如宾至。家居与上班不同,至少发型、服装都以简便易打理为主。那种靓丽自信的讲究气息淡平成些微的油迹和洗洁精的味道,有时是香橙味,有时是柠檬味,没用洗洁精时则是油烟味。
林悠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蜗居》里宋思明老婆的名字,是怎么也想不起了。也惊讶自己对她的故事无比清晰。宋思明的老婆为宋思明打理好家庭的一切,使其能够全力以赴工作,夫妻分工合作,去获取家庭效益的最大优化。宋思明出轨了,在女儿已长大,妻子已中年的时候。
林悠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但找工作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