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冰,我手上有一把剑。
我对面的这个人,叫玉真。
寂寂的高山,有很大的风。
明明生死之间,我却很想喝酒。一滴也好,一坛也好。反正我是醉不了。
或许我一直是醉着的。
我想了想。我是暗影阁的人。人们好像都叫我剑勾魂。
不知道从哪飘来了一片花,白色的花,又飘下了山崖。
白色是死的颜色。
冰和玉都是白色的。
我的衣服也是白色的。
我看看玉真,他的衣服也是白色的。
他的手也是白色的,就是这双手,写了战书。
我的手也是白色的,就是这双手,接了战书。
他的折扇在手,他的脸生的俊俏,偏偏被叫做修罗,玉面修罗。
他折扇里有毒针。
我突然想到我的搭档,也是用针,也是毒针。
不同的是她叫柳灵黛,人们不说她俊俏,而是说她冰肌玉骨,明眸皓齿。人们叫她针索命。
又一阵风来,我剑出鞘,他折扇轻启。
地上有血滴。我和他的血。
血中有一张纸,纸上这样写:听闻针索命暗器高绝,有意请教。怎奈江湖之中,男女有碍,唯愿剑勾魂代之一站,亦可知针索命功力十之八九。四月初三,落霞山上,梨花正好。
梨花是离别的花,只是已经飘下山崖,就不会有离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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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玉真,人们叫我玉面修罗。
江湖上有一个针索命,和我一样的毒针。
我不服。
针索命有个搭档叫剑勾魂。
我更不服。
剑和针不是一类人。
无常和修罗才更搭配。
我好像嫉妒他。
我拿针的手很少提笔,却为他蘸了一次墨。
白色的梨花。落霞山也是落侠山。
我没有剑,但我有匕首。
我的针拦不住他的剑。
他的剑避开了我的针,却没避开我的匕首。
血中的战书字迹有些扭曲,好像在笑谁荒唐。
我给了他一颗药,自己也吃了一颗。下山去了。
许是我们都不是侠,才都不会陨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