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父亲节,让很多子女们都通过不同的方式表达了对父亲的父女或父子情。在此,我想提到一位伟大的父亲,他便是我父亲的父亲,即我的爷爷。
爷爷生于1931年,那个年代的人,不知受尽了多少的艰难苦涩 ,才迎来了今天的好日子。爷爷一生养育了7个儿女,我爸排行老三,可想而知,他们是如何把七个儿女拉扯成人并成家的。因此,爷爷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是操心的一生,也是苦命的一生。年轻时,除了忙家里的农活,还利用农闲时做点小生意。他步行25公里左右的山路,去偏僻的集镇上收买家禽鸡蛋等农产品,然后又步行25公里左右的山路去大的集镇上售卖,从中赚取微薄的差价。爷爷就是靠双脚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同时也是靠他的双肩一斤一斤背出来的农产品来做点小生意,从而为他的几个孩子们赚取学费。虽然那时的学费只有几块钱,但是那时没有特别的经济来源,只有这样靠着苦力和汗水来赚取孩子们的学费和家里的日常开销。就这样一直到几个子女都成家了,那时候爷爷也有六十多岁了吧。我们都喊他休息了,不要去跑生意,他却执意不干。拿爷爷的话说就是:“你们也有一家人,我现在还跑得动就自己赚点零花钱嘛,就不向你们要了,也能减轻你们的负担”。多么善解人意的人啊。你可能要问了,六十多岁不是有退休工资了吗?干嘛还那么拼命。是的,现在城市里的大部分老人都有退休工资,而在我们农村,没有什么工资不工资的,只有自己做农活或儿女赡养才有生活来源。就这样,六十多岁的爷爷就一直跑着他的小生意。那时的他步幅矫健,同龄的老人都称赞他身体好。我们做晚辈的也感到非常开心。因为我一直在外地上学,后来上班,也不清楚爷爷是好久没有跑生意的。只记得有一次,爸说爷爷因为走路绊了一跤,然后就左边中风导致行动不便了。自从那以后,爷爷左边的腿总是无力,走几步就腿软。或许是他年轻时步行力度太强了吧,又或许是一次意外的跌倒……因为无法自理,(爷爷自尊心极强,自己能做饭洗衣能自理时就不拖累儿女,就不要儿女照顾)所以只得他的几个儿子轮流照顾。
时间就这样一年一年地过去了,我们在外地的也只有一年春节才能回一次家,然后看看他老人家。记得每次回家,总能看到他和蔼可亲的笑容。当你给他买营养品或者拿钱时,他总是说:“花那些钱做啥子嘛,屋头都有吃的,我有钱用”。是的,爷爷的一生也是节俭的一生。还记得今年春节回家,我给他买了中老年奶粉和豆奶粉,因为怕他喝不惯奶粉,所以就买了豆奶粉。当我把兑好的豆奶粉递给他喝时,我问他好不好喝,他笑着说好喝。然后又兑了半杯豆奶粉,他也说好喝,两种都好喝。但他还是说:“小娟,你花这些钱做啥子嘛,”因为我想到爷爷牙齿不好,咀嚼功能差,所以喝流质的食物好消化吸收。就这样伴随爷爷过了又一个春节。
谁也没有想到,春节时我们的对话竟是我和爷爷的最后一次对话和交流。5月份听幺爸说,爷爷总是喊左脚趾痛,以为是以前的中风后遗症。去医院检查才知道,爷爷是因为脑梗塞而导致脚上血液循环不畅,从而使离大脑最远的脚部严重缺血而致脚痛。那个病情发展之快。当我们在外地的通通都赶回家时,爷爷已经不能言语,不能进食,甚至不能进水。还好,我和弟弟赶回去的那一时间,虽然他不能自主睁眼睛,但是为了能让爷爷看看见我们最后一眼,我硬是扳开他的眼睛,他那一看就看了十几分钟,而且他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和万般的不舍。后来就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有呼吸。我们回去过了两天,爷爷最终还是带着不舍和一生的遗憾走了。因为他走后嘴巴张开,无法愈合,他一定还有好多话想对我们说。我们好多人都没有听见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
亲爱的爷爷,你走得太突然,你以前还经常给人家说,你会活到九十岁的。我一直都想象着,把你接到我们这里来住一段时间。因为我们住七楼,你上下楼不方便,因你每天必须出去走一趟,所以我就想着等我们搬进了电梯新房,然后接你来住。没想到我美好设想还没实现,你却离我们而去。以前给你打电话时,因为你耳朵听力不太好,只要我说一遍我是谁,你总能听见我是谁。再也听不见你熟悉的声音了,现在每次回老家后再也看不见你熟悉的背影了,再也……为何人走后,我们总是努力寻找他生前的一点一滴,回忆他的音容笑貌仿佛他还在老家的那个位置,笑着等我们回家。
慈祥的爷爷,您已经离开我们16天了,您初到那个地方,还习惯吗?您和奶奶一定相聚了吧!虽然在另外一个世界,您们二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们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您也永远是我眼中那个无所不能,和蔼可亲,幽默风趣,能言善语的伟大的爷爷。我也永远是您的乖孙女,是你们口中亲切称呼的小娟。爷爷,愿你们在那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