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又失恋了。
这已经是第n次了,我陪他坐在新宇市的江边吹着凉风,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那紧锁的眉间是说不清的惆怅。身边变换的或许只有那夜空中的斗转星移和那皎洁的一轮残月,而不变的永远是一提啤酒、一袋花生米、夜半时分江面上的阵阵凉风、和我,与他。
无言中,6瓶啤酒已下肚,我扶着烂醉如泥的他回到寝室。失恋嘛,恐怕是一个男人这一辈子中最小但却最能让人成长的挫折。第二天的杨旭依旧会风轻云淡,晏然自若的出现在我面前,春风满面,谈笑风生,仿佛曾经的欢声与悲痛都只是一个体验感极差的梦境罢了。
不经意间,我们已经相伴而行了十年。在这冰冷的城市里,每当黑夜到来之际,我们都会蜷缩在一起,互相舔舐着彼此的伤口,而每当破晓的光辉照耀在我们的身侧,我们会再一次披挂上阵,继续穿梭在这孤寂的城市。
他是我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唯一的朋友。他是我除了我爸之外,唯一能与我安心相处的异性。不是恋人,不玩暧昧,却也彼此关心,彼此照顾,无人能够懂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我敢保证,在认识他的这些年里我从未对他动过一点儿别的心思。至于他,我不清楚,也许在他心里,我一直都是个男的吧。我想,或许我们在彼此眼中,早已不是朋友,而是亲人,是在这城市里唯一可以吐露心扉毫无顾忌的人,唯一可以互相依靠砥砺前行的人。
2012年,冬,新宇市的燕江边,依旧是啤酒,花生米,和我。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买了许多的啤酒和花生米。江边的岸上,凉风阵阵,西北风吹的急促而又狂躁,使我的脸像刀割一样疼。
不过这一次,杨旭没有失恋。他说这是一场葬礼,他要祭奠这座看似欢歌笑语实则麻木冷酷的城市,祭奠那些名存实亡的人,也祭奠曾经那个阳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