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出才子

   这几日的京城格外的闹腾，皇上打算出征北境，现在正缺一位统领的将军。据说这北境并没有与大隋真正打仗的意思，只是在边境不断的骚扰。前几次，大隋不愿大动干戈，只是给以好处，平息矛盾，可是现在边塞之人变本加厉，皇上自然不会一味忍让，所以打算出兵平息此事。

   这大隋几年来国库充裕，兵强马壮，照道理此次出征绝对是稳胜的。只要随便派一个将军，带一批人马就可以了。可如今朝廷却如此大费周章地通过比试来决出胜负，最后最优秀的人带兵出征。有心思的人一想便知，皇上这是要招揽一些年轻人了。

  这次的参赛人多为世家子弟，更是引来了不少闺阁女子注意。

    比赛分为文试与武试，这些天文试已有结果，京城酒楼茶馆，凡是人多聚集地都在谈论此事。唐国公家的二公子年轻有为，在文试中一举夺冠，颇得圣上的赞赏。此事在京城早已无人不晓。甚至有人说，李世民比当年的宇文将军更胜一筹，此次文试已击败了宇文成都，若武试在胜，那京城的头把交椅宇文成都就得让位了。

   终于到了武试的日子，京城大多数人都来围观比武，可谓万人空巷。以致于围场外十分热闹，官兵尽力维持秩序，可仍然拥挤不堪。

  当然贵族与百姓不能一概而论。很多大臣、贵女都出席了比赛。因为这场比赛很到程度上决定着谁将来是下一任皇上的爱将。

  婉贞与雪盈都以皇室的身份坐在贵宾席上纵观着全场。

  转眼小半天过去了，马上就是成都上场对李世民了。雪盈走下观看台，快步朝宇文成都走去，脚步渐渐放慢，接着是失落，还是失落。宇文成都出神地望着那位端坐在高台上的女子，眼中有爱慕，有嫉妒。因为那个女子，眼中并没有他，她在看着另一个人，一个刚刚打败了他的人，一个让他心爱之人紧紧看着的人。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无论她对他的感情多么视若无睹，他依然没有理智地喜欢着她，即使她的眼中又出现了另一个人，他对她仍然没有一点生气，他想做的，只是打败她眼中的那个男人，让他再次注意到自己。

  此刻，宇文成都眼中似有烈火在燃烧，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输。

  雪盈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尽所有的爱、妒、痴、迷，可是她无能为力，她若能阻止成都的这份执着，也许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比试开始，李世民知道宇文成都重武轻文，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抱着尽力一试的心态。而宇文成都，眼中充满了恶狠狠的杀意，更是抱着绝不能输的心态。

  两人刚一交手，便知道对手的实力，李世民没想到的是宇文成都竟会步步紧逼，貌似是对自己很生气。当对手不理智时，进攻也会出现漏洞。宇文成都当时头脑一热，竟没注意，被李世民在手臂上划了一剑，鲜血瞬间沁了出来。

  在一旁观战的雪盈看到成都受伤，焦急万分，恨不得冲上去。婉贞看着，心中也是一紧，但是看到成都仍能继续比赛，心想就没什么大碍。

 宇文成都立刻调整心态，不只盲目地进攻，一会便挽回了败局，现在，局面尽在宇文成都的掌握之中。

  婉贞心想着成都刚才的失误，绝非走神，更不是退让，思索了一会便有了答案。显然此刻婉贞心中已有些生气，还没等两人比试完，便离开了观看席。

  此时宇文成都注意到婉贞缓缓离开的身影，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连这场即将分出胜负的比赛，对于他都似乎没有了意义。比赛仍然是有输赢的，宇文成都胜。

  宇文成都从小习武，有常年在军营中磨练，无论声望、经验都胜过李世民，经过再三的考虑，文帝任命宇文成都为主帅，李世民为副帅，两人共同抗敌。这个结果，对于宇文成都来说理应是满意的，可当他接过那道任命诏书的时候，心中只剩下无数的失落。

  比试结束，雪盈急忙过去查看宇文成都的伤口，她唤来御医，仔细清理着伤口。宇文成都倒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伤。

  “我没事的，不用了。”

  “怎么会没事，都流了这么多血。”

  此刻雪盈心中只想照顾好这个受伤的可怜之人，又怎会任凭他不顾自己去追求心爱之人。

  天空下起了小雨，婉贞走在围场外的小道上，她出神地走着，宜心在后面为其撑伞。

  “宜心，不用帮我撑了，你自己进去避雨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宜心总是很听婉贞的话，只回道一声“是”便走了。

 细雨蒙蒙， 婉贞一手撑一把油纸伞，一手轻轻提起纱裙。一旁的木槿开的格外的好，烟雨蒙蒙，更显娇媚，那种酥人的粉色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去得到。木槿长在小道右侧的山丘之上，人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婉贞穿着长裙，又手撑着伞，行动多有不便。油纸伞微倾，裙摆已经湿了，更沾上了泥土。可是那朵木槿真是太漂亮太漂亮，婉贞是多么想要去摘到，就差那么一点。她尽力颠起了角尖，伸长了手臂，已经有一点碰到了花瓣，木槿摇摇欲坠，可是却始终不坠。裙子已经湿了小半，婉贞不想放弃，她纵身一跃，手碰到了花茎，她用力一折，花茎断了，木槿稳稳的在婉贞的手中。将花凑近鼻子一闻，花香袭人，少女会心一笑。

   此情此景，恐世间没有任何人能不为之心动了吧。而这所有的美好都被李世民尽收眼底。常人眼中的长宁郡主，甚至李世民曾经眼中的她高傲冷漠，可是他们都忘了，她不仅是一位郡主，更是一个花季的少女。她也有天真浪漫的时候，只是他们都忘了，甚至连她自己都忘了。而现在李世民看到了，记起了。他缓缓走过去。

  “郡主真是好雅兴啊，雨中折花。”

  杨婉贞看到李世民立刻收起了笑容。

  “李公子的雅兴也不少，你刚赢得了文试，又在武试中脱颖而出，现在正是京城中的大红人，倒有如此闲心散步，岂不也是雅兴之人。”

  李世民习惯了杨婉贞巧言善辩，只略微的一笑，又说道：“适才见郡主比武中途离去，不知是为何呢？”

  婉贞想了想，用的语气说道：“既然已经知道结果，又何必在意过程呢。”

  “哦？拿到郡主早已知道胜负，今天宇文将军的第一可拿的不轻松啊。”

  “是啊，成都太过于心急，一开始是处于劣势，可是你和他之间实力毕竟有悬殊，只要他调准状态，胜算还是很大的。”

   “难道郡主做每一件事都要思虑这么多吗，不累吗？”

   “累与不累都早已经习惯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捏着那朵木槿，朦朦胧胧，愈渐愈远。

  李世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会让他想到那个荷花池中的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