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一年的夏天特别长,虽是进入了九月,可周围仍然充满了燥热,没有初秋的凉爽,没有来头的紧张。
那年我刚满16岁,穿着白色的运动鞋,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脸上还带着没来的及褪去的稚嫩。“小朋友是来找哥哥的嘛?”这是高中班主任的第一句话。当时可能是这个环境太陌生,或者是那个夏天太漫长,还是老师边上的女孩子太耀眼。我只是在门口站着,头很低,想埋到地底来不让别人看见我苹果一样的脸。她真好看!怎么这么好看。
as…as…posible
她是很好看,气质也很出众。一双柳叶眉配上很是晶莹的大眼睛让人挑不出问题,绞尽脑汁能找出来的也许就是她的身高了吧。好小,好可爱。
高中每天早上都会有晨读,她的英语很好,每天都是她念一句我们读一句,在当时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应该就是她读,我跟着念。虽然还有别人。某天晨读,一样是她站起来领着大家,阳光穿过窗子打在她的脸上,微风也配合的拨弄她的头发。我偷偷的看着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突然!她的眉头皱了一下,两片小柳叶碰一下就立马分开。然后慢慢的读“as…as…posible”“as…as…posible!哈哈哈……”原来是“矮子”呀,原来她这么在意她的身高呢。原来她连眉头微皱的样子都这么美!只是为什么只有这句男生们格外的大声,为什么本该高兴的我却高兴不起来呢?
“你在等啥呀?”
阴差阳错的我和她成为了前后桌,那天下午看到这个换桌安排的我,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很用力,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世界很爱我,把她送到我的身边了。然而接下来并没有什么热烈的追逐,浪漫的表白。甚至连话我也不敢与她多说,羞于表白,拙于言辞!
当时据我同桌说,现在没有人不知道你喜欢她!就算是她自己也都知道!那段时间天天忍受着我同桌孜孜不倦的追问“你怎么还不追她,你怎么还不和她表白?!你还想等到我们毕业吗?!”可能我同桌的梦想是个男媒婆吧,总感觉他比我还要着急。同桌总说我太善良,善良的懦弱!善良的不像个男人!
在每天逼问我的同时,同桌也为我创造这机会。天天和她聊的不亦乐乎,而且千奇百怪的话题他也总能扯到我身上。“你中午吃食堂的米饭了嘛?”“没,我中午吃的西红柿鸡蛋面。”“哦!那你看那个西红柿,像不像脸红的他。”同桌指着我大声的说。她随着同桌的手看过来,我们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可真美,看着就像我躺在操场上看到的天空一样。“对对对!就和现在一样红吧?哈哈哈!”同桌这不合时宜的插嘴让我对他是不是真的想给我创造机会产生了看法。
就像夏天总会过去一样,我再懦弱也会有逃避不了的选择。周末在家时,我的手机收到这样一条消息“我在等你说话,若是你在不说,那我也不会等了。”手机里,我三个字打了无数遍。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删干净。“你在等啥呀?”这调侃的语气或许是我当时能想到最好的答复了。只是明明轻松的语气却说的我心疼。“哦”只是一个简短的回复,或许是连对我多打一个字都觉得浪费时间。或许期望太久变成失望的也越深,有再多或许也没有用了。凤飞翱翔,四海求凰。
开学之后我们再见面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样少说话,一样爱看她。不同的东西在表面却是看不出来,我们心里都清楚,回不到从前了。没多久,她就申请换到前面去,老师也同意了。看!这不是挺好嘛。我才没难过,我又不喜欢她。
我恨自己的弱小,也庆幸自己的弱小。我曾在她的眼睛看见了天空,而我就像是旷野的飞鸟。飞鸟又怎么敢去拥抱整片天空呢。就是最开始想飞上天的鸟,也只是好奇天空到底是什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