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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校园小说
我是初中同学都羡慕的女生——优异的成绩、合得来的朋友、优于同龄人的阅读量、总是开心的神情。顺利考入市里最好的中学,进入年级理科实验班。
得意之间,我真的有些自命不凡,真的以为自己会一直幸运,一直耀眼下去。才不是,在人才济济的班里我显得那么平凡:老师写在黑板上的难题总有各色高手的各色解答,我只能暗暗地坐着生羡;有拿着西方哲学史看了一遍遍的大佬,还有看了百年孤独不下十遍的痴者;书法、吉他、提琴、古筝、舞蹈……大家都各有所长。
尽管知道这是市里最厉害的班,安慰自己不是想象中那么差,但格局太小,从不服气于是加倍努力,到一次次成绩还是那么平淡,最终甘于这样的现状。年级里的政策,按成绩分班,碍于面子不想踢出重点班,纵是认清现状还是一直坚持。不记得那是怎样的高一,和一群“热爱”学习的人在一起,没有共同的话题。大家不像初中那样愿意在彼此身上花时间,我想以前的朋友。只记得那样的高一里我真的比以前认真太多,从食堂吃完饭就到教室拿书和题跑到顶楼空的教室自习,困了便趴一会儿。每天写日记,或者偶尔给以前的朋友写封信。努力不是前进的砝码,或者它在这里只能成为勉强让你不退步的强心剂。
很平凡的一年,压线留在重点班。但是没有分班的束缚和压力我便日渐宽心起来,喜欢坐在角落自己写题,不听老师的课,追喜欢的剧……在自在的氛围里,我反而有了很大的进步,进入班级年级前列,老师让我上台分享经验。我的心有些飘飘然,但还是经常一个人。晚自习下课或是跑步或是在座位上看书写作业。
又是晚自习下课,教室里的人走了一些,我还是低着头写没算完的题,奈何坐我前面是班上最活跃的男孩子,和我扯起了谈。他的同桌本也低头写着作业,也被他喊着参与了进来。好学生也是八卦的人,我们聊起各自的初中,聊嗨以后便也不顾忌什么。
“你为什么和你初恋分手啊”,我没忍住,好奇地问活跃男生的同桌常卿舟。于是开启了略带尴尬的话题。最开始我也以为,重点班的学生认真学习不会谈恋爱,但是好学生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多。
常卿舟自高一就一直在重点班,但这次对话,是我们最初的交集。听他谈及分手,没有提过女方半句不好,便觉得这个男生还挺不错。
“你们分手多久了。”
“一年多了吧”
“那你还记得她的头发有多长吗”
“大概这里吧”,他的眼睛透亮,认真地比划长度,记住这样的细节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动容。
很快便上晚自习了。
我有一点点的动容,便不由得浮想联翩,我明明对这个人印象很差的,常卿舟,在班会上被评为我们班的暖男,对别人的的求助总是有求必应,下课不是给女生节水,就是在给女生接水的路上。我最讨厌这种对所有女生都好的男生了。可是他有双红白相间的板鞋,让我认出了他。
他和我在一个中学,我在重点班他在普通班,那不是一个生源很好的初中,所以老师不让我们和外班的同学来往。考试分考场却是随机的,考场里我总是坐在自己的座位,考场里也有混社会的瘤子,让我有些不屑一顾。但我喜欢观察别人的鞋子,也许是因为我很喜欢鞋子所以有这样的怪癖。在位置上抱佛脚的时候,目光无意一扫,区别于混混中流行的紧身牛仔裤和黑色布鞋,一双红白相间的板鞋映入眼帘,鞋子很对我胃口,于是我滋生了抬头一睹庐山面目的想法。毫不夸张,我的第一念头,普通班还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再冲动一些我或许就去问他鞋子在哪里买的有没有女款了。
我在朋友面前叫嚷普通班有个好好看的男生好几天,过了一周便消停下来,慢慢忘记了这件事。
几年男孩子的脚不长大,是不可能的,我认出这双鞋,便刨根问底。他说,因为这双鞋很舒服,之前那双穿坏了,这双是后来又买的。其实,没什么关联的事,青春期的女孩子却喜欢用安排来解释。
聊嗨后,也没有过多交集。偶尔开开玩笑,兜打间竟成了好朋友。但我却没有单纯基于朋友而相处,越是相处越是了解一些以前不会知道的。比如他并非刻意的人,他不是刻意成为暖男刻意对女生好,而是觉得力所能及帮助别人是应该的,并且他不知道如何拒绝。于是我厌恶的“暖男”其实并非刻意讨好的人。我也打心底欣赏这样的善良。
我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样的感觉是喜欢一个人,因为这是第一次。只是高中生活开始有了盼头,期待上学,也喜欢放假因为可以和他聊天,但是一切都慢慢变得与他有关,看到好看的,吃了喜欢的都想和他分享。
我没有走出朋友的界限,但是心里却开始期待,要是他也喜欢我就好了。
因为是朋友因为是爱开玩笑的人。班上会偶尔起哄,但是我没那个自信。恰是一日他和他的同桌,轮坐到我的前面,下课我们会一起讲话一起玩。他的同桌看不过就要捉弄他,抓着他的手两个人站着牵扯着都不甘示弱:“好小子,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我是吧”
他知道这是玩笑话,挑起眉毛不忘挂笑利落地回道:“是啊”
我也好死不死知道是玩笑,却没动脑子参与其中:“你女朋友谁呀”
他转向我,仍然笑着:“还要说,肯定是你啦”
我。迟疑了几秒,陶醉其中也有些当真了。回过神,我一如既往地哈哈哈哈哈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而他家在学校旁边租房陪读,自玩在一起后,他便会在家吃完饭后赶到学校和我一起中休自习。因为我一句忘记带水果了便哄着他妈妈把芒果削好了带给我。看我羽毛球拍的手握旧了就帮我缠上新的……
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因为都是爱开玩笑的人,不羞不臊的一年里,当然很开心,也不甘心;有期盼,也有遗憾。我没那么自信,恰好是我喜欢的颜,恰好那么聊的来,恰好那么会照顾人,又是那么聪明,拔尖的成绩更是我不可企及。
要是,他也喜欢我就好了
高三,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大家就都紧张起来。没有那么多嬉闹了,正经了一些,他教我做题,我还是会怀有有歪心思。
我会想象一些很浪漫的情节,但是也知道,在这样紧张的时期,不能影响他人,也不可以影响自己。我始终还是那个普通的人啊,说说笑笑热闹的一员,看起来总是很开心却也会暗生一些烦恼。生活学习还是照常,我没有过多的奢望但还是有痴痴地设想。
生日来了,高中大家忙自己的很少有人在意这些,已经悄悄过了两年了,我想,高三大家更忙,不会有人惦记这些,可能十八岁也没有那么不一样。
径直走向座位,整理好书包,从抽屉拿课本,但是看到了一本不是我的书——《傲慢与偏见》中间分明夹了张纸:
虽然生日送书很俗但是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别的更好的主意。我没有看这本书只看了封面。
十八快乐。
合上书,扉页印着
“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 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 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使得我开始爱上了你。 ”
合上书,我便以为我捉住了青春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