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戏中,也仅仅只有在游戏中,作为个体的孩子和成人才能够创造和表达整体的个性,只有在创造中个体才能够发现自体。——温尼克特
在课上,老T强调游戏与游戏机之间的不同,游戏机制造了一种可以反复重新来的场景,这种场景就是全能控制对心智的关闭,是心理与现实断裂的核心点。
当我看到一个孩子没有发展出自己的兴趣爱好,但又迫于学校与家长双方形成的压力时,躲进游戏机的世界是他们能做的选择,在游戏机的世界里,他可以实现对角色的控制,嘴里咕嘟咕嘟骂着点脏话发泄,那个时刻,他们一定梦幻的认为自己就是里面的英雄,一旦回到现实的世界,面对各种挑战,他们通常表现出明显的脆弱与虚弱,这样的孩子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思维型的孩子,越是沉溺在虚拟世界,也越是切割着他们的现实交往能力,进而形成恶性循环。
温尼克特说过这样一句话:“孩子以自己的感觉为中心而建构起来的自我,是真自我,是生动而流动的,放松,专注,并天然地富有创造力。相反,孩子以妈妈的感觉为中心而建构起来的自我,是假自我。”所以,我们提倡给孩子高品质的陪伴,这样的陪伴应该是母亲和孩子之间的第三区域,这里的第三区域应该是主体之外形成的过渡空间,而如果母亲人格中有全能控制的元素,孩子就发挥不出建构之力,这里我想到身边的几类父母,其中一类是大人觉得就该以成人的语气告知孩子事实,这类孩子通常很“早熟”,他们的游戏力被家长们切割了,所以他们会想办法对抗,或者沉溺在游戏机里,一类家长是不分情况的满足孩子的一切要求,这类孩子通常比较懵,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有一类是能够“蹲”下来和孩子说话的家长,在很多情景里,他们是孩子的小伙伴,以孩子的语气和方式完成了规则的执行以及基本的交流,这样的孩子通常是活泼也明事理的。
在《游戏和文化》里,温尼克特写到
在发展中我不得不说下面的顺序:
a、 在既往经历的确定感中放松;
b、 创造,在游戏中得到肉体和精神上的证明;
c、 这些经历的总和形成了自体的感受。
这种总和和回应需要一种高质量的确定感,这种确定感来自于患者和治疗师(或者朋友)直接交流时得到的回应。在这些高度特殊的情景下个体能够得到结合,作为一个单元存在,而不是为了对抗焦虑而表现出我是这样,我活着,我就是我自己(Winnicott,1962)。在这种状态下可以创造一切。
《游戏和文化》310
@在婴孩和母亲角色之间的潜在空间,既是游戏发生之所在
@游戏总是让人兴奋,它之所以让人兴奋,并非因为驱力构成游戏的背景,而是它天生固有的不稳定,因为游戏处理的,总是所谓主观的与客观感知之间如利刃般的空间
@关键词:空间,兴奋,主观与客观
治疗中对游戏的发现
@一个超级客体,一个奇异的客体
@游戏中主观世界的绝对控制者与全能控制的维度
@游戏中对于客观世界的撤退决定了主体的控制区域的边界:沉迷不能自拔的自我喂养或者清醒的协调者?
游戏与觅母
@游戏中的文化基因
@游戏的沉迷之维,主观世界中的全能控制对主体的拆解
@游戏的建构性主体之维,主观世界中对全能控制与现实之间的边界性建构,主体的新疆域与突破全能控制的人格效率
《客体的使用》314
@只有完美的客体才值得摧毁
@毁坏好客体以使它没有那么好,及较不会遭受攻击
@那种在客体关系里最根本的摧毁,也就是(在健康的状况下)会被导引成发生在无意识,在个体的内在精神现实,在个体的梦世界和游戏活动以及创意表现中的摧毁
读了温尼克特在《客体使用》这篇论文,核心提出三个关键点:
一、客体-关联与客体使用
客体-关联是一个主体的经验,这个主体是能够被描述为孤立的主体(Winnicott 1958,1963)。然而,当我谈到客体的使用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包括客体-关联的概念,同时增加了一些涉及到客体本性和行为的新特征。例如,如果客体是被使用着的,那么这个客体作为共享现实的一部分则必须是真实的,而不是投射出的一束幻想。我认为,正是这种(互动)现象创造出了具有差异性的世界,这种差异存在于关联和使用之间。
从发生发展顺序上看,你可以说,首先出现的是客体-关联(object-relating),接下来在最后才出现客体-使用。然而,在这两个极端之间,也许是人类发展过程中所遇到最困难的事情,或者是在所有需要修补的早期病理特征中,这一阶段是最令人烦恼、最困难修复的时期。存在于“关联”与“使用”之间的任务是要发展出主体把客体置于主体的全能控制领域之外的能力。也就是,主体把客体作为外部现象来感知,作为自在之物进行真实再认知,而不是把客体仍作为一个投射的存在体。
二、客体摧毁
存在真实的摧毁性冲动。需要母亲所做的重要部分是她要成为第一个人,带领和帮助婴儿忍受和渡过发展中将要遭遇到许多困难和任务的第一波,并且在婴儿的摧毁攻击中她要存活下来。这是孩子发展中正确而重要的时刻,因为孩子的相对虚弱,所以母亲很容易就可以从孩子的攻击摧毁中坚持下来(幸存下来)。
三、客体幸存
这里谈及客体的摧毁中是没有愤怒的。可以说客体的幸存状态是一个欣喜和满意的状态。从这一刻起,或者起于这个阶段,婴儿“幻想中的客体”总是正在被摧毁的。这个“总是正在被摧毁”的性质使正在存活中的客体的现实性得以被感受, (the reality of the surviving object felt as such),并增强了感受的基调,促成了客体恒久性的形成。现在客体就可以被使用了。
这个发展顺序是能够被观察到的:
(1) 主体关联到客体。 (2)客体进入一个逐渐被发现的过程,而不是被整个主体世界所替代(3) 主体摧毁客体的过程。 (4) 客体在被摧毁攻击中幸存活下来。 (5) 主体能够使用和利用客体。
最后,客体使用与孩子游戏能力的发展是密切相关的,在文章的开篇我们说到的几类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在观察中发现,在亲子关系发展中,以上的五个发展中有些阶段发展不顺利导致孩子心智成长的固着,比如有些母亲面对孩子的摧毁反应是训斥或者以牙还牙,导致孩子发展不了使用客体的能力,孩子的心智就处于全能控制状态,沉溺游戏机也是正常的事情,孩子能够使用客体意味着孩子和母亲之间有不断分化的能力,这样才可在过渡空间中创造游戏的可能,当然,也才能发展出孩子的独处能力。
最后回到涵容这个词,可以容纳很多东西的能力,女性特质更偏向流淌,承载,孕育,接纳,女性在成为母亲的过程中,她的孩子更深的唤起这种特质,令她在孩子的攻击中幸存下来,这种幸存是更为坚韧的状态,她消融了这种攻击并保留了自身的生命力,也许恰恰是母亲的这种存在状态深深的影响着孩子,给予孩子安全感(也就是放松的状态),进而进入更深的母子互动过程,这样的陪伴,其实也是教学相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