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15)——酒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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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应该是酒之祖师,千年岁月酒里乾坤,杯杯清酒飘溢出万古风流,浊酒一杯又溶解了几多沧桑?也不知道他们喝的是什么酒,竟喝出那么多美得了不得抑或是让人心疼得不得了的一段又一段传奇,在时间的长河里浪花翻卷,哪怕逝者如斯也唏嘘不已。

那年,他喝一口酒,举起酒盅,眼中是朗朗天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代枭雄眼望神州疮痍,心念天下归心,这一问前不见古人后难有来者。然而,苍茫大地依旧苍茫,奇妙的是答案居然在酒中——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一年,他青梅煮酒,说天下之大可英雄唯有两人,除他之外只有“使君”。他说的倒是自在,可另一位英雄听说了却很不自在,满心恓惶匆忙离去,离去却韬光养晦大智若愚。谁能说,这些不是酒里酝酿出的传奇?

那些年,他们好像都喝酒。那个时代在历史上被称作是“后英雄时代”。喝酒的人可都是一等一可爱也一等一才情四溢的人物,随便找出一位都能光耀千古。阮籍、嵇康、山涛、向秀……如果说“建安七子”是那一段历史的风流,那么“竹林七贤”可谓真风流。 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此份情怀几人能及?那年阮籍载酒驾车穷途而哭,晃荡的酒桶里,纯粹真实的精神天地显得那么真切;那年阮籍骑着驴喝着酒东平走了一趟,留下一片化风清朗。过了几年,酒香四溢里走出一位陶渊明,彭泽之樽里依然绵长而浓郁。谁又能说,这些不也是酒里酝酿出的传奇?

那些人和事,酒里传奇不胜枚举。男人醉,女人也醉;文人醉,武夫也醉。那些年月里,醉了李白,秀口一吐半个盛唐;杯酒虽不醉人,赵匡胤却借它巧释兵权。酒里乾坤大,杯中日月新,铁马冰河,风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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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属于我的三十年岁月里,酒却留给我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说实话,我压根就没觉得酒好喝过。什么绵甜爽口回味悠长我一点儿也不苟同。这些年二锅头竹叶青美美的喝了,五粮液茅台俗俗的喝了,可能是自己境界不够的缘故,都是辛辣苦涩,和电视上陶醉享受的感觉一点儿也沾不上边。每一次醉酒清醒后都后悔不已,我就想啊,为什么历史上的酒里传奇能让人品玩不已,而到我这里就变成了狼狈不已?

想来想去,发现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怪圈,那就是为了不得不喝酒而喝酒。有时候看似喝的是酒,其实喝的是情义。有时候看似在敬酒,其实敬的是规则。甚至有时候即使朋友在一起,也是除喝酒之外再找不到更有意义的聚会活动——我们活得太俗气了!那一年他们兰亭一聚,“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聚会后更有《兰亭集序》传世。那一年他省亲路过南昌,小酌两杯,略为沉吟,《滕王阁序》横空出世。时间的脚步在前进,灯红酒绿中,我们的脚步却在倒退,这一退就退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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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的当下,确实很少静下心来思索生命的意义,不知道是越来越不敢面对还是不忍面对。我们这拨人,80后的男男女女,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伴随着新中国的经济“腾飞”长大,如今渐渐成为这个时代的中流砥柱,心中有太多的迷惘。我们的人生观与价值观一次次被颠覆,有时候自己都觉得郁闷——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不自觉地就活的不是真实的自己?想想学生时代的理想,我的心口在疼。

然后喝酒。问一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回应的是几声干笑和两眼迷茫。不是酒不好,喝酒也没有错,而是我们少了信仰。不是个人没了信仰,而是我们这个时代信仰缺失了,可我们都没有勇气去面对,一次一次,日复一日,随波逐流。我对兄弟们说,我们这拨人必须要活的和“他们那拨人”不一样,即使是每次喝酒,也要留下点看得见摸得着想起来也温暖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作“有意义”?

何以解忧呵?唯有杜康。这个世界太大,我们改变不了什么,但在兄弟的江湖里,我们能沉淀一些不一样的“传奇”,你们说,是么?

是的,温一壶诗酒,煮尽千古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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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一次草根会议》:

有几个铁杆兄弟,按年龄大小依次是宋强、海风、丁力、天晖,我排在宋强之后。哥几个当年上学时在一个寝室,毕业后分散在相邻不远的县市工作。

时光流转十年过去了,几经辗转各自都有了妻儿,事业也基本稳定。今年国庆休假,海风提议几家携妻带女短途郊游,欣然前往,分开时意犹未尽。于是建立了兄弟QQ群,约定好要有计划地组织活动,每年都产生友情基金,兄弟们轮流担任“年度执事”,负责本年度交流、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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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任年度执事是丁力。这厮在邻县某委工作,在哥几个当中年纪偏小,任性随意,最让哥几个不能容忍的是他经常不守时。早上打开兄弟群,大家伙儿都在,于是自发召开了第一次年度总结会,会议从11:34召开至11:58,内容记录如下:

明龙:兄弟们何时相聚?

丁力:那就本周周末。

明龙:丁力,赶紧进行年终总结,2013年接力棒要上传。次序是丁力最小,海风次之,我第二,宋强第一,天晖随时参与。

海风:呵呵,“花天酒地”是谁?

明龙:就是花天酒地的天晖,昨天晚上打电话还说在某地出差。他说,有家难归,唉![em]e117[/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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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力:宋强来了,会议要更加隆重地召开,大家热烈欢迎![em]e142[/em]

宋强:谢谢欢迎,受宠若惊!

明龙:首先,请上年度执事丁力作工作报告,兄弟们掌声欢迎!

丁力:……

丁力:……

明龙:丁力,不要冷场。这是基本素养!

丁力: [em]e127[/em] 没准备啊!

宋强:十八大之后,中央不让念材料了。

海风:是。

丁力: [em]e122[/em]

丁力:2012年,本组活动紧紧围绕年中安排,以唱歌喝酒为主题,以畅叙友谊为主线,共组织各类活动约5场次,活动开展以来,弟兄们积极支持、密切配合,发挥了应有作用。

丁力:但实事求是地看,活动开展过程中也还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

丁力:一是个别兄弟对活动不能及时提出意见建议。

明龙:我抗议!

丁力:抗议什么?

明龙:关键是执事兄弟信誉度值得怀疑,总放鸽子;而且不虚心采纳兄弟们建议,花天酒地,胡作非为,饱汉不知饿汉饥,把兄弟们的期盼毁灭在个人惰性上……海风,你附议吗?

海风:……

丁力: [em]e145[/em] 二是部分兄弟酒量还需进一步提高。

宋强:一比高低,就见分晓 [em]e129[/em]

海风:也对,开会就要发扬民主集中制,集思广益,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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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力:三是活动内容还不够丰富。

丁力:鉴于此,提出近期活动安排。时间:本周末。地点:肃州区。

海风:可以,周末我有时间。

宋强:我也有。

丁力:场所:汉武国际。主要内容:唱歌,喝酒,游泳。几点要求:根据通知要求按时出席,不得请假。如有不妥,请指示。

海风:内容很具体,活动很丰富 。就是……游泳我不会。[em]e150[/em]

丁力:套泳圈。[em]e146[/em]

宋强:有水上娱乐项目吧?

丁力:怎么?

宋强:可以坐水上滑梯……[em]e154[/em]

明龙:那就按规矩来吧,你是年度执事,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违约的家伙以后要缴纳违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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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晖:接下来有必要讨论一下群名片的问题。

宋强:是呀,统一换一下马甲。

明龙:宋强最大,是大长老;丁力,四长老;海风,三长老;天,你五长老。

海风:“长老”这个词不好。老大,老二……二弟,二弟好一点。[em]e106[/em]

宋强:都挺好,就是老大不好听。

明龙:我……我觉得最难听的是……老二![em]e143[/em]

海风:我觉得老二也还可以啊 [em]e151[/em]

明龙:反正我不要当老二;二师兄也不行![em]e135[/em]

海风:哈哈,这个事情比较难办。

明龙:这可是个问题,会议必须解决。那天晖不就成“小弟弟”了?

明龙:天晖,你怎么看?

天晖:不可。断断不可![em]e153[/em]

明龙:宋强,你了断一下?

宋强:唐僧、悟空、八戒、沙僧、白马……

明龙:去你的!你当唐僧,乱辈分了。

宋强: [em]e140[/em] 也是……

海风:我们干脆叫祁连五虎吧,大虎、二虎、三虎、四虎、五虎。

丁力:……感觉像一窝狗娃子。[em]e101[/em]

丁力:要我看,李大李沉舟, 陶二陶百窗, 恭三恭文羽, 麦四麦当豪, 柳五柳随风,如何?

天晖:这是什么?

丁力:温瑞安神州奇侠中的角色。

天晖:还是用“忍者神龟”那几个吧?

明龙: [em]e148[/em] 乌龟……

明龙:用金庸武侠“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飞侠宋强,雪侠明龙,以此推之。

宋强: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海风:怎么办呢?我建议大家在名字中加上一、二、三四五就行,比如说一柱擎天……

天晖:五岳行不行?

明龙:具体一点。

天晖:东岳泰山宋强……

宋强:人猿泰山吧?[em]e149[/em]

丁力:学士明龙、校尉宋强、商人海峰、幕府天晖,都与个人职业关联,何如?

明龙:[em]e138[/em] 把大家建议融合起来如何?

海风:怎么融合?

明龙:泰山剑侠宋守一,衡山问道王不二、华山贾客雷颠三、恒山奇葩丁倒四、嵩山居士何小五。

丁力:同意……就是我这朵“奇葩”能否改改?最近《泰囧》热映,“奇葩”爆火……

海风:切!不改,定了。

宋强:对,不变了。

天晖:附议[em]e147[/em] 。

明龙:既然如此,会议决定即时生效。周末年度联谊活动中丁力将“年度执事”职责移交海风,由新任执事全权负责2013年度友情的加固、升温等常规性工作,并在此基础上取得跨跃式发展。本次会议圆满结束,散会后抓紧时间给老婆做饭,宋强还有48块尿布没洗呢……

总评:这是一次生活、民主、和谐、有效的会议。

补记:2月23日,正月十四。丁力发日志如下:

that which we are, we are,-- 但我们仍是我们,
One equal temper of heroic hearts, 英雄的心
Made weak by time and fate, but strong in will尽管被时间消磨,被命运削弱,我们的意志坚强如故,坚持着
To strive, to seek, to find, and not to yield. 奋斗、探索、寻求,而不屈服。
---------------by Alfred Tennyson 's ULYSSES

余以为然,遂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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