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喝了点酒,快睡着了的时候突然想起黄家驹了。93年,他去世整一个月后我出生了,我小叔特别喜欢他,我还在襁褓的时候老家里那老式的三层音响就整天放着家驹的歌,耳濡目染,我也就喜欢。他的歌总会让人澎湃,听起来更像是些励志的故事和人生。小时候听只图个爽快,二十多年过来了,现在再听,觉得是路灯。我们这个年纪经历过的事情相对比起来还是太少太少,但我觉得我又十分幸运,至少没有过早的沉溺在那些情情爱爱苟延残喘的歌声里。我现在觉得我幸运,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我确实不需要太多爱情。
往往一个人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以后,会以长者身份以前辈的口吻去和相对年轻的人们讲述着一些他们的人生观和他们的道理,例如人们眼睁睁看着一件不希望发生的事无法改变的时候大多是痛苦的。我无法反驳,因为黄家驹的歌对我而言的确如此。我确实觉得没有生活在过那个年代是一件自己非常无力的遗憾,从我出生开始,他就已经成了影像从才存在的人物,成了声音,成了人们的记忆。我有时候会很理解一些粉丝一些工作者亦或是名人,在一些场合一些活动中通过特殊的技术手法重现已逝名人的光辉岁月这样的事情。会有人不理解,这样做确实有些消费逝者的味道,但这确实有它的需求有他的市场。这样的舞台而对我来说,这更像是个弥补缺憾的东西,如果有机会,即便全息模拟的家驹演唱会,我都想去看一看,二十四年前逝去的音乐天才,我从未见过的歌者。我就在舞台下面,看着他在舞台上光着膀子撸吉他,看着他高昂的喉咙和发梢的汗水。就这样,我都会觉得我和他是存在过一个时代过的人。
初中的时候我接触到了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样的书,书中的内容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不过在这之外,它把我领到了另一个人的故事中。列侬被他狂热的粉丝杀死了,我并不理解。如果你如此的热爱一个歌者,你视他为偶像,你为什么要下手?你怎么会下得了手?列侬倒下后凶手就是在一旁平静的看着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绝逼相信他那一刻内心是充满喜悦的。因为在那一刻,列侬的人生和他的人生交织在了一起。这世界人太多了,我们想说的话,我们想做的事,先被小说家写了个干净,然后被电影拍的清清楚楚。我们热爱的人,同时也在被别人所热爱着,我们爱着的人,同时也在被别人所宠爱着。
这时候就需要一把枪,为这一切来个结束。
写完上面的文字,我突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我只是睡前突然想到了黄家驹,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突然跟着冒了出来。不经脑子处理过的语言文字,总是让人不适,也在说出来的瞬间不夹杂任何对错正邪和理智。我想起新闻上说的那个跟他一起,同时掉落却带着安全帽的日本主持人。我是自私的,所以这个时候,我特别想把那顶帽子摘下来,戴到家驹的头上。这样的话,我现在应该可以在舞台下静静的看着成熟的家驹在台上唱着他年轻时候写的歌,歌词还是那么澎湃,嗓音还是那么颤抖,吉他还是那么爽的撸,汗还是那么流。家驹过来和我们击掌,台下的人们瞬间为之疯狂,我也伸着手疯狂的叫着他的名字,却被疯狂的挤在了人群里,耳朵灌满了尖叫和嘶吼,身上说不定还抹上了哪个粉丝的臭汗和鼻涕液。
非常恶心,所以这个时候,我需要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