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媳妇和她同事谈论肾病细节,其中说到什么东西是合成的,还是分泌的,随说不上争论,但我这个外行的耳朵也不得不装进这两个词,久久不能散去。第二天,散步时我说,不管什么东西,有可能你俩说的是两个过程,一个在某种内部场合被合成,而另一个是场合外部分泌出来,又去哪里发挥什么作用了,完全不矛盾。媳妇继续辩解,也许是看的不一样的资料,比如外文翻译的,或国内原创书刊,或者说每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同,让我哭笑不得。非要议论这个话题,可以问:合成的材料以及触发条件是什么,或分泌的触发条件及物质交换过程又怎样。
她说我有争辩强迫症,唉,一个产生新物质,一个不产生新物质,那两个词有什么好纠结的,我问到底那东西是什么呀?“羟基骨化三醇”,回到家没一会儿,捧着书从学习室出来,“刚才说的是甲状旁腺素”,唉,我心里再叹口气,冲锋陷阵好一阵子,却不知道目标敌人是谁。这类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家里发生,而每次都还理直气壮地不了了之。好在很长一段时间过后的她,偶尔会感叹,当时所争论的自己,有点缺乏理解,无法站在那个层面或角度看问题。看来,那时的父亲也真是孤独地走完自己最后的几年,应该也在痛苦中伴随着不少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