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致敬英雄

钓鱼

钓大鱼

出海钓大鱼

出海钓到大鱼

出海钓到大鱼带了回来

出海钓到大鱼带回来了鱼骨头

这就是《老人与海》的全部。向来不喜欢看动作片,因为讲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让人看到的是恶(爱情动作片还好,因为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爱)。书中人鱼之战旷日持久,场面异常残酷、激烈,语言简洁有力,很有画面感。

“我试图描写一个真正的老人,

一个真正的孩子,

真正的大海,

一条真正的鱼和许多真正的鲨鱼。

然而,

如果我写得足够逼真的话,它们也许能代表许多其他事物。”

——海明威


好的作品不需要隐喻,而每一个读它的人都能从中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感兴趣的有很多,这里只能是挂一漏万。

 图片来自网络

这世界上,我只欣赏一种人,那就是拼尽全力认真做事的人,只同情一种人,那就是拼尽全力依然过得很辛苦的人。


老人就是这样的人。

他很老,老得干瘦。


他很孤独

妻子多年前去世,没有孩子。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小男孩。男孩小的时候,他带着小男孩一起出海捕鱼。这一次,由于连续84天一无所获,小男孩也在父母的逼迫下离开了他。

在陆地上的孤独还可以克服,比如去附近走走,听听广播,看看报纸。而在海上的孤独,却无法避免,习惯了一个人出海的他,不知不觉开始自言自语,机会好的话,还可以对水中的鱼说话,对天上的鸟说话。


他很穷

由于多日一无所获,连饭都没得吃,靠别人施舍,早晨只有咖啡充饥,出海不带午饭,饿了吃生鱼(而不是生鱼片),以至于对吃饭感到恶心。

他所有的财富,是一个茅屋、一艘小船、一套渔具、一副躯体,以及里面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他很累

连续3天不眠不休,在船上被一条1500磅的大马林鱼拖着迅速前行,到了一眼看不见陆地的远海。

为维持不致于拉断鱼线的力度,他必须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以至于手抽筋,像鸟爪子一样勾住鱼线却无法动弹。所以想方设法略微换个姿势对他而言却是极大的享受。

到了临近与大鱼搏斗的时刻,精疲力竭、满手满脸是伤的他几近昏厥,他像一个将军那样命令自己的各个身体部位冲锋陷阵:

“手,拉呀!

腿,站稳当了。

头,为了我坚持下去吧!”

最激烈的极限运动不过如此。


他很害怕

因为他远离家园,对手却在自己的领土,他很弱小,对手很强大。

他害怕那大鱼随时跳出水面,撞翻他的小船。

害怕自己哪怕多使一点点劲,鱼线就会被挣断。

害怕自己因长时间不休息神志不清的时候,被大鱼拖下水。

他克服了所有的恐惧,战胜了自己,捕获了大鱼。

刀子、鱼叉、船桨、短棍、舵柄,他拼尽所有力气,用尽所有武器,却未能抵挡一波波鲨鱼日以继夜的猛烈袭击。那临死也要咽下最后一口鱼肉的鲨鱼,将他的大鱼掠劫一空,他赤手空拳带回的,只有一副巨大的鱼骨。

然而,他身上有我最喜欢的东西:


首先是对生命的敬畏。

在之前一无所获的84天,他每天都早出晚归,从不虚度,从不懈怠。因为对他而言,“每一天都是一个崭新的日子。走好运固然好,不过我宁愿一丝不苟地做到位。这样,运气到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准备好了。”


到了第85天,终于遇到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他当然要证明自己。

“他已经上千次的证明过,但那都不算什么了。现在他还得再一次地证明自己。每一次都是新的开始,每次要这么做的时候,他绝不会去思考过去的丰功伟绩。”


其次是强烈的自尊。

他和鱼之间的殊死搏斗,有生计所迫的因素,有无可奈何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他拼力维护作为人的尊严,作为渔夫的尊严。


海洋是他的战场,陆地是他的家,男孩是他的心灵归宿。

在双方之间智慧与力量的较量中,面对孤独、疲惫、痛苦、害怕,他依靠自己作为一个人的智慧,以及永不熄灭的斗志,战胜了这个值得敬畏的对手。


人生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敌人是我,朋友是我

人与自然的斗争最美,也最残酷

人与人的斗争,无法避免

人与自己的斗争,无止无休


所以我们一生都在证明自己:

老人给小男孩、给大鱼

孩子给父母、给老师、同学

员工给老板、同事

演员、运动员给观众

商家给客户

政府给人民

中国给世界


还有他身上那经典的、可爱的美式自信。

小说《飘》以“Tomorrow is another day.”结尾,《老人与海》则有更多老人自言自语式的自我激励和自我安慰:

“我的大鱼肯定在某个地方”

“它一定会上钩的”

“你永远都行”

“一个人可以被消灭,但不能被打败”

“我要与它们战斗到死”

“鱼啊,我愿奉陪你,直到死亡。”

“……它的跳跃,仿佛是为了让我知道它有多大个儿。真希望我也能让它看看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是我就是要让它明白,一个人的能量有多大,一个人的耐力有多强。”

“我绝不能意志消沉,丧命在一条鱼的手中。”

“外在的肉体可以接受折磨,但是内在的意志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面对对手,这种强大的自信,这种硬汉性格,是古往今来无数文学作品歌颂的主题。美国总统肯尼迪在对海明威的吊唁中说“几乎没有哪个美国人比海明威对美国人民的感情和态度产生过更大的影响。”这种精神也是一个人、一个群体、一个民族屹立于天地之间的脊骨。


《老人与海》中的渔夫身体衰老、物质匮乏,但是拥有最高贵的灵魂。他是我心中的英雄。因为英雄无关职业、地位、财富,只在于内心。

 

尾记:

1.书中老人说:“对于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来说,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我想说,对于一个真正的女人来说也一样,坚强并非男人的专属。

男人就要坚强吗?女人就该柔弱吗?不管男人女人,首先得是个人,而独立、奋斗是一个人最大的魅力。理性而敏感,坚强而温柔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2.水的美存在于各种形式。大海之美无需多说,不管是压榨身体流出的汗水、因为快乐或者痛苦流出的泪水、看到美食流出的口水,还是那种水,都是一个人最美的样子。因为这表明他是认真的、有感知力的、鲜活的。

所以一个人、一件事、一部电影、一首歌、一本书能让你哭就是好的、值得的。而《老人与海》就是这么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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