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常见常吃的蔬菜里,我对白菜的印象是最深的,而且我相信,这基本能代表主流民意,尤其是广大而平常的乡野村民。
和我一样的,白菜来自泥土,出身正派,颇有些乡间绅士的风范,质朴,清白,重要的是,它从不装作蔬菜里的白人。
我对白菜的喜欢,接近忠贞,数十年来,它提供的能量经久不息。
我的生活有许多来自它的养分,所以我的平凡的心,能够安于朴素与简单。
昨天不是素食节吗?有朋友问我这两天吃的啥菜,旁敲侧击地打探我有没有真的素食一天。
还好还好,昨天还真的吃的是素的纯绿色——炖白菜。
要知道,这个时节正是收获贮存大白菜的时候,这白菜可是实打实的“白菜价”,不像某些商品明面上标着“白菜价”,其实还是那个价格还是离谱的“蒜你狠”。
中国的老百姓对大白菜有着特殊的感情,以前大白菜是他们整个冬季唯一可吃的蔬菜,一户人家往往需要储存数百斤白菜以应付过冬。
现在虽说蔬菜丰富了,可白菜仍是必不可少的。打记事起,白菜就是饭桌上最主要的一道菜,一吃就是几十年,从未间断。
小时候生活清苦,缺肉少油的,特别是到了冬天,几乎每天都离不开炖白菜。
现在蔬菜大棚也越来越多,各种青菜四季都不缺了,可是白菜并没有远离乡村,远离乡亲们对它的喜爱。
每年父母都要在院里收拾一块地种些白菜,冬天挖条土壕储存起来。
每次回乡,都能吃到土豆炖白菜,再喝上一大碗小米粥,什么样的珍肴美味都没有白菜和小米粥的味道香。
我们这一代人对白菜的喜爱是岁月风霜磨砺的选择,是一种历史与文化积淀的结果。
和每一个从山野走进都市的村里娃一样,说起来是极俗的,偏偏又是很雅的。
俗到了极致,也就成了一种雅。虽说很难做到雅俗共赏,但总是在努力中。
不管别人怎么“奉承”自己,心里头明白,自己不过是一棵会行走的白菜而已。
和白菜一样,它的根离不开土壤,我们的根也在故乡!
2016.11.26于山西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