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暴力 追逐纯真                ——读韩江《素食者》

韩国女作家韩江因其作品《素食者》获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成为亚洲第一位获诺奖的女性作家。十月十日欣闻此讯,迫不及待地网络搜寻原文,进入QQ阅读,全神贯注地一气读完了《素食者》。

原以为《素食者》是一部中篇小说,因为它以不长的篇幅叙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不承想却是一部长篇小说,“素食者”只是其中的一个章节,后面还有“胎记”和“树火”两个章节。尽管专家及权威部门认定为长篇,但个人还是把它当作一部中篇小说的合集,只是以其中的一篇作为书名。

诚然,把它作为长篇有充足的理由,因为自始至终,主人公就是一人——英惠。不管哪个章节,情节都是围绕英惠而展开。而且形成了时间和内容的联系,但我把其视为中篇的理由是,每个章节叙述的故事内容独立而完整,尽管主人公相同但叙述者的角色不同,“素食者”这个章节是以英惠丈夫的视角,“胎记”是以英惠姐夫的视角,“树火”是以英惠姐姐的视角。三个不同的角色讲述了三个不同的故事。

至于长篇和中篇的界定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部作品表达了什么?给读者传递了什么?坦率的说,对“素食者”这个章节,我是一气呵成地读完并带给我强烈的震撼:拒绝肉食,抗拒暴力的主旨力透纸背。主人公英惠从小生活在父亲强权的家庭,曾亲眼目睹了虐杀一只宠物狗的血腥场景,这些残暴冷漠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心中,给她造成了难以抹去的的心理阴影,以至成年后做了一个噩梦,她不断梦见大量滴血的肉块,梦见自已啃食这些肉块,咽下了肉汁和血水,甚至还清晰地记得用牙齿咀嚼生肉的感觉。

梦境中的杀戮和鲜血彻底改变了英惠以往平静的生活,她无法忍受肉的味道,甚至难以靠近带肉味的丈夫,宣布自已成为素食主义者。这一决定令全家担忧和不安,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英惠的父亲强行的把肉塞入她的口中,当英惠依然拒绝时,父亲给了她一记耳光,她吐出了被迫吃下的肉,随即抓起身旁的水果刀割腕自残。

英惠的妈妈来探视女儿时说“瞧瞧你这副德行,你现在不吃肉,全世界的人就会把你吃掉。”这句直击人心的话语概括了英惠成为素食者的下场,大家都认为英惠疯了,最终在精神病院孤独终老。

文学不能解决问题,但能发现问题并提出问题。作者曾在获奖感言中的三个提问:人类的暴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如何界定理智和疯狂?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别人?相信每位读者在读完这部作品后都有不同程度的理解和感悟。

如果说一部作品犹如一颗独立生长的树木,以已浅见,《素食者》这一章节无论躯干还是枝叶都已丰满,形成了独特自然个体。因此,第二章节“胎记”就有嫁接或说旁逸斜出的感觉。以英惠姐夫的视角,在小姨子的裸体上进行意乱情迷的艺术创作;我,作为读者,以读者的视角,仿若坠入云海,朦胧而缥缈,不知所终。

这并非对作品本身质疑,作为经过瑞典文学院众专家的评定,在国际舞台艳压群芳、独领风骚的大作,无论其内核还是技艺都是无庸置疑的,相信每个章节都有其作用和深意,只是学养不深的我难以参透。毫无掩饰地坦露,只希望得到高人的指点和导读。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缺乏艺术修养,对一些艺术行态曲高和寡的东西,意象解构不深,没能透彻地理解其精髓。

第三个章节“树火”,作者通过大胆的想象,以寓言般的传奇手法深化了作品的内涵。它与“素食者”第一章节的关联可理解为老树上又发了新芽。主人公英惠因成为素食者被边缘化,甚至作为异类被送入精神病院,坚守自己信仰的英惠只想变成一颗不伤害动物,没有暴力,只需要阳光和水就能生长的大树。肉身在不断的衰竭并消弥,精神在绿色的阳光中慢慢地升腾…

最后借用尼采的话作结:“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越要伸向黑暗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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