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熙熙,夜色无边,独一阙弯月如故。往事历历,笑语唇间,余万千寂寥缠身。
相识像是昨日。江南正是春风里,漫山花色敌不过你娇羞一笑,当真人比花娇。细雨微风,吹拂青丝,撩拨心事,涟漪点点。
总觉得是一瞬、刹那、倏忽,回首本该是老来孙儿辈承欢膝下,指着泛黄的照片互相打趣,却原来只是梦中姻缘。以为忙碌间总会相忘于江湖,夜半却辗转不得入眠。相知相守多年时光,依然走向陌路,你身着嫁衣的场景恐怕已无缘再见。
好比今时之夏,沉闷时黑云压城,明媚时艳阳高照,来回往复,排遣不得。曾经清澈明亮的眸子,曾经暖人心脾的微笑,戛然而止,空落落的,什么也不剩下。
悲欢离合总是不尽如人意,刻刀入骨后却又随风而去,只剩下午夜梦回时绵长的痛痒难以消除,直到沉寂于时光逆流。在某时某刻,看见熟悉的物事,又突然拾起,兴许不甘,抑或怅然,却仅余下一声轻叹。
越发喜欢留白,喜欢山水,石台,荒崖,甚至大漠。天地间仿若只剩一人,在阴翳下漫步,在水中畅游,在大漠中品尝辽阔。也越发沉默,埋首在自我的世界里,从流飘荡。
熟悉的,陌生了,陌生的,又渐渐熟悉。旧时遇见,今时再见熟悉而又陌生着,犹如一道天堑,只能隔着人海相望,而后转身离去。满目疮痍,满腔心事,更与何人说?
旧曾谙,是两个人来来往往的困城,锁住的是铭刻得最深的印记。喜怒哀乐早已变成两人间相互的依赖习惯,呼吸间也有着彼此的温度,总以为会相伴着走过芳华和迟暮。
哪怕过了许久,却一点点的小毛病都记得清楚,还以为从来没有改变,也没有结束。事总是做到一半,才想起只剩自己了,一丁点风吹草动便惊觉起身,夜太过漫长。
总说平淡是真,年华更像一出出未曾彩排的戏剧,殊不知平淡度日间,这出戏剧早已波澜壮阔荡气回肠。只是稍不留神,便谢幕了一曲又一曲。来不及回首间,所有的已知,便都化作故旧曾经。只待一场西风,便删繁就简,风烟俱净。
电影里的先知大多是眼盲,兴许是命理看得太透,道理知晓太多,眼盲心不盲即可,不用再看世人在苦难中苦苦折磨。难得糊涂亦不是一句空话,傻子不会关注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在自我的世界过活。
若是有来世,愿做一个傻子,活得没心没肺,无所羁绊。世事纷杂繁复,情感纠葛牵连,虽精彩却过于疲累。
又起风,昏黄的光晕开始铺满街面。熟悉的路,熟悉的景,在街角蓦然抬首,见你笑颜如花。眨眨眼,却又是一道幻影。
起夜,原是雨打芭蕉,以为故人来。
后记:与你相遇,不曾期许。与你相识,不曾期艾。与你相知,不曾悔过。与你分离,却留满心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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