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学校放寒假,给一个六年级的娃娃教语数外,被困在一个小宾馆里,没有窗户,暗无天日,起一个大早准备晨跑,不料下楼看到前台姑娘正在吃午饭,想想也罢,老子勤俭节约,省了顿早饭。
除了吃饭,教课,我基本窝在屋里,手机扔到一边,买了把便宜的吉他,一睡醒就搂在怀里,幻想自己是个孤独的游子,靠着卖艺维持生计,不屑世俗的眼光,行走在傲然的冷风中,于是我弹得更加卖力,结果酒店前台的美女火急火燎的敲我的门,我大惊失色,真有人能听懂我的呐喊,然后我决定为她专门弹奏一曲。
美女一脸期待,说,滚。
其结果是她给我规定了练习的时间,如再敢在半夜鬼哭狼嚎,她的薪水就和我的吉他共存亡。
老子房里没窗户,我怎么知道时间。
你有手机!美女说
老子穷,没钱买手机。
那你桌子上怎么还摆着一台电脑。
老子电脑是坏的,看不了时间。
结果美女给了我一个机器猫的小闹钟,我把它放在床头,晨跑的时候再也没有看到姑娘吃午饭;隔壁的人也再也没有在我弹吉他时拼命地敲着墙壁。
我离开的时候忘记把机器猫还给美女,美女也忘记向我要,至今它还躺在我的枕边,然而我想晨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想弹吉他时弦已经断掉。
很久以后我再次来到这家宾馆,前台的人我已经陌生,点名要住之前的房间,一样每天暗无天日,却再也没有人给我送来机器猫,也没有人在闹钟的底部夹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只有特别伤心的人才会唱出那么难听的情歌,我也很难过,但即使我们的世界暂时没有窗户,天依旧会照常亮起。
我躺在床上,眼泪一滴滴滑落枕边,我不知道美女现在在哪,但我希望她幸福,起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