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的走,那是自古也就这样的了。风霜雨雪,受的住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自然的结果。那自然的结果不大好,把一个人一声不响的就拉着离开了这人间的世界了。至于那还没有被拉去的,就风霜雨雪,仍旧在人间被吹打着。”
“生、老、病、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大;长大就长大,长不大也就算了。”
死亡在这里是无足轻重的,跟鸡鸭宰割后飘着香气热腾腾的端上餐桌,野草被连根拔起剁碎混合饲料投入鸡圈一样的稀疏平常,万物生死都一样,土地给予了生命又消融了生命。
它来了就要跟着它走,前方是什么样的世界没有答案。反正活在这人世间,苦比乐多,可还想活着,长久地活着。
直至七老八十,老眼昏花躺在床上费劲的喘气,孩子们成家立业,子孙饶膝,方才完成了使命,咽下一口气,合上眼睛不再眷恋人间,踏上未知。
在《呼兰河传》中萧红的爷爷就是这样了无遗憾的走完人生。他是萧红幼时最亲近的人,她一生都在求而不得的渴望被爱,只有待在爷爷身边有她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在呼兰河的岁月是热闹又荒凉的,那个年代没有报纸,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掀起一片舆论,邻里之间兴奋的讨论。
人们既冷漠又善良,在团圆媳妇儿跳大神那段体现的淋漓尽致,婆婆组织人手当众剥光媳妇的衣服,把媳妇按到滚烫的热水缸里驱邪,媳妇在水里烫的又喊又叫。众人都报以猎奇的目光,当媳妇木然不动弹了,却有人开始着急施救,围观者无不心疼的流下眼泪,小小年龄却饱受苦难。等媳妇苏醒后,又被浸了两次水缸,拍手叫好的是旁观者,落泪施救的也是旁观者。最后媳妇陷入昏迷赤身裸体觉得不雅的是逼迫她当众脱光了的婆婆。
还有打磨的冯歪嘴子和手脚勤快的王大姐在一起,原本风评极好的王大姐,在老板娘嘴里变成了“野女人”,冰天雪地的天气,老板娘嫌他们一家脏了磨房,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反而咒骂着把他们撵出去。
人心有多恶,恶到对不幸的人身上肆无忌惮的施以伤害。人心又很善良,善良到萧红的爷爷让冯歪嘴子用帽子装几个馒头带回去给孩子吃等等。
这小地方的故事,五味杂陈。
风还在吹,蜻蜓是金色的,蜂子嗡嗡作响,蝴蝶黄的白的都有,黄瓜愿意开几朵花就开几朵…经此数年,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