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关了空调打开窗户,只剩下蝉鸣和零星的几处灯光,我喉咙发烫,头颅发晕,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胸腔里不断进入的是越来越稀薄的氧,我知道是那老毛病又犯了。
说起扁桃体发炎也不是什么毛病,但却架不住它来的急匆匆,发病时它六亲不认,高烧不退,整个喉咙像吃了火药一般,甚至更有甚者失声,而我却又是它的常客,于是不敢怠慢,夜凉如水,随手披着长衣昏昏沉沉的便出了门,
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我在哈尼的搀扶下闭眼上了车,眨眼功夫就到最近的医院,车停在标着大红字的白色灯箱上,定睛一看,急诊,可再看周遭犹如荒野一般漆黑,像极了彭禺厶《深夜书店》里的场景,让人有些寒战。
可能急诊本属于后厅,空旷的走廊里安静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来来回回的看,收银处、办公室大门紧锁,怎么一个人都不在。正在纳闷时,突然在左侧的黑门开了一缝,一白衣女子散发而出,我不由得吓了一趔趄,头上的汗一下没了,病也好了三分。
是发热吧,白大褂睡眼惺忪但又随即清醒的问道。我点点头,又补充道,喉咙痛的说不出话了,她看了我一眼,马上带我进了检验室。
只见她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敲了几下,于是白花花的单子印了出来,血常规、点滴费、口服药不到十分钟,白大褂抽了一管血说,“病毒感染,打针去。”
随即,就像宠物狗那样,又被带入暗黑小屋里输液,我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当看着炎琥宁的液体一点点进入了我的血管,已经两点多了,我困得眼皮睁不开昏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拔针,哈尼说他按了半天铃,白大褂也睡得正香姗姗来迟,而走廊里传来了母亲与孩子对话的声音,“孩子喘不上气了,挂急诊”… 然后一样是清冷的回,前面,这不是儿童急诊室…
周围死一样的沉寂,头顶的扑蛾却扑腾的正欢,四周的蚊虫在眼前飞舞,而我却无力赶走它们,等待着审判来临。
可以回去了,白大褂见我输液完毕,我说了声谢谢,然而她又把自己关在那道黑门缝隙之中。而我只得踉踉跄跄寻我那来时的路,无人再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