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雨绵绵的周末,XJ坐在小屋子里,让情绪尽情舒展,对我娓娓说起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
XJ和他是老三届毕业生,60年代末期响应党和毛主席号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下放到农村。劳动之余,文文静静的XJ喜爱读读书,写写文章。高大帅气的他十分健谈,休息时喜欢看书,拉二胡,吹口琴。秉承共同的兴趣爱好,乡村的田埂上,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月下,夕阳里,投下他们一双双倩影。麦地里留下他俩窃窃私语,插秧的水田里写满了他们的爱情诗篇。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晃三年过去了。他们返回家园,在乡村当上民办教师。XJ 妈妈知道他们的恋情,坚决阻止——XJ 比他大两岁,而且两人是同姓。为此,他改随母亲姓,但xJ妈妈还是觉得这段恋情不靠谱,依然百般阻拦。他彻底扰乱了XJ的心湖,为了续缘,XJ噙着泪水,态度决然,拎着一只木箱离开了家。从此与爸妈断绝母女关系,与他在乡下学校里安了家。他们读书,教学,种菜,喂鸡……他让XJ充满快乐和幸福。只是这份快乐不代表没有伤心,幸福也不代表没有痛苦。逢年过节,XJ只能托兄妹们给爸妈捎去孝心,还千叮咛万嘱咐别让爸妈知道。兄妹婚嫁生子,只能递上红包就走,生怕碰见爸妈,惹爸妈生气。可她哪里知道,爸妈早在心里原谅了她。后来弟妹家孩子出世,过周,爸妈回避不过去,她总算能与亲人共享天伦。
真爱无坦途。1978年恢复高考,他如愿以偿成为一名公办老师,之后调到县城,随后飞黄腾达转入行政部门。XJ也跟随到了县城,进了当时很红火的供销系统,成了供销社的一名营业员。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国家经济发展,计划经济逐步被市场经济取代,XJ下岗了,只好临时做起废品收购。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提出离婚。坚强的XJ 强忍着泪水,带着14岁的儿子,过起艰难困苦的日子。很多亲戚朋友为其物色另一半,可能考虑到孩子承受不起,也可能在期待什么。XJ一次次委婉拒绝亲友的好意,在自己人生的画布上描绘自己期待的人生模样。
一年后,XJ又走上了三尺讲台,由中学语文老师做到学校教学管理层。
离婚一晃五年过去了,儿子也上大学了。一天,他冲向XJ的主任办公室,带着他的过去,现在,未来,还有他破碎的心,声泪俱下地诉说:“都是我的错。你知道吗,我在外出差五天回到家,家里被情妇洗劫一空,房子里只有拐角留下一堆灰——所有衣物全烧毁……”他跪地求XJ宽恕,“‘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我愿像以前一样,诚心倾情待你,请看在儿子份上,给我改过的机会。”XJ沉默了。然而,并不代表她没话说。
一个下自习的晚上,XJ带着自己坚持的欣慰,带着迷人的面容,带着诱人的芳芳,征求闺蜜的意见。闺蜜对XJ说:“都说失去不一定再拥有,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为了儿子,也为了你自己,转身拥抱也不一定是软弱。自然缘分又一次来临,愿你俩彼此款待,彼此治愈。”闺蜜的话尽管抱着很温暖,毕竟五年的分离,加上独自带孩子的艰难和疲惫,XJ的心一下子不知如何安放。只好以病假的方式暂请了三个月的假。为他织毛衣毛裤毛袜,一件又一件,一双又一双。爱,原来可以将工作按下停下键,让生活改变奋斗的航向,难道这爱的力量还能让潮水也能改变方向?
一切都是命运在作主。保持真心的不过是XJ 。变心的他把盟誓起了一个又毁一个。原来神圣的真话又一次变成一篇鬼话。
他很快物色到新女友。黑夜渲染最后一抹希望,暗淡却依然在撒谎。爱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XJ陪伴他过完冬天,他又将这对母子赶出了家门。让XJ的心粉碎得如天上飞舞的雪花——茫茫然地飘。
XJ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提着皮箱,在那灰与蓝交织的天涧,带着一缕惆怅,在出租屋里将伤感在心里深深埋葬。
缘分是一本书,读得太认真会流泪。因为爱情不讲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