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时光能缓,愿故人不散,愿你惦念的人能和你道晚安。 ——题记
最近,夜里总是多梦。在梦里,有我的奶奶,老家的房子,菜园,还有小路边的酸枣树…
小时候的夏天,每当树上的蝉开始鸣鸣作响,当老风扇吱吱呀呀转个不停,当傍晚,我们祖孙俩坐在小院里,边唠嗑边乘凉的时候,总有一些奶奶自制小零食,被拿出来给我这个小馋猫解解馋。
直到现在,有一款“奶奶牌”零食,每次吃起,都会让我想起心爱的奶奶,会翻出那些童年的专属记忆…
老家门口有一条小路,路边长了一颗高大的酸枣树。这棵树有多大年龄了,我也说不清,只知道自我记事起,它就那么挺拔了。
每到夏天,树上都会结出无数个小果子。初秋时,果实成熟,树下便围来一群小孩,在树底下捡果子吃。这种果子,我们叫它“酸枣”,吃在口里,酸酸甜甜,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满足感。
初秋时节,酸枣全部成熟。我会屁颠屁颠地跟在奶奶身后,她拿出一根长长的竹竿,用力敲打树上的果实,我蹲在地上,捡敲下来的果实。
“奶奶,我好喜欢吃您做的酸枣糕!”
“好,喜欢吃,奶奶就多做点!”
收集完酸枣,奶奶会择一日大晴天,做酸枣糕。
那天,我们会起个大早,点燃柴火,烧开一大锅水,把酸枣表皮洗净,待水沸腾,把整整一大盆酸枣倒进锅里,煮10分钟左右,酸枣表皮开始泛黄,就全部打捞出来。
捞出来的酸枣安静地躺在大盆里,我跟奶奶分工,她拿工具去掉枣核,我去门口菜园摘新鲜地紫苏叶。
奶奶会把新鲜的紫苏叶和红辣椒一起切成碎末,加上适量的冰糖,混合在酸枣泥中,搅拌均匀,做酸枣糕。
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当枣泥变成一块块整齐的枣糕时,我的口水再也不受控制。这时,奶奶会切出一小块给我解馋。
后来,因为上学的关系,我离开奶奶身边,一年才回去三四次。
每次回家看奶奶,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拿出我最爱的酸枣糕,伯母看到了会在一边说,“奶奶留给你的好东西,别人想吃都吃不到!”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七年前,我离开故乡,到异地上大学,见到奶奶的次数就更少了。
每次回家,奶奶都会高兴德像个小孩,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当我要走,她虽然万分不舍,但从不言说,只是送我到马路很远很远,直到我强烈要求“奶奶,您别送了,回家吧,保重身体。”她依然站在原地,不愿离去。
我强忍着泪水,几步一回头,奶奶在那里依然目送我,直到我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时我会在心里暗暗发誓,“大学毕业后,一定要好好陪奶奶几个月。”
直到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堂哥发微信跟我说,“奶奶病的很严重,可能不行了。”看到这条信息,我内心忐忑不安,拨通了伯父的电话,当我听到奶奶声音的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泪水翻滚而下。
第二天,我带着婆娑的泪眼陪同上司接见客户,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压着泪水,直到会议结束。至于会议大家都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不知道。
那天下午,我送客户去高铁站,自己也跟着上了回家的动车。回到家,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她孱弱的身体,刺痛着我的心。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安慰到,“奶奶,我们会好起来的!”
在家里陪她的三天,我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奶奶的眼神一刻也舍不得从我身上离开。
由于工作,我只陪了奶奶三天,回来上班的第二天,我接到堂哥的电话,电话那头说“奶奶走了…”,便开始泣不成声。我飞奔到高铁站,在车上,我的双眼红肿,也全然不顾。
回到家,看到奶奶苍白的面庞,瘦小的身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我撕心裂肺地,跪倒在床前…
奶奶再也不会对我笑了,再也不会唤我的小名了,再也不会给我留酸枣糕了…
在我心里,奶奶从未离去,她活在我的梦里,我的记忆里,我写下的文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