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乔伊斯,爱尔兰作家、诗人。1882年2月2日出生于都柏林,1941年1月13日卒于瑞士苏黎世。他是意识流文学的开山鼻祖,其长篇小说《尤利西斯》成为意识流文学的代表作,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小说之一。他一生颠沛流离,辗转于的里雅斯特、罗马、巴黎等地,多以教授英语和为报刊撰稿糊口,又饱受眼疾折磨,到晚年几乎完全失明。但他对文学矢志不渝、勤奋写作,终成一代巨匠。
《都柏林人》是詹姆斯·乔伊斯久负盛名的短篇小说集,称得上20世纪整个西方最著名的短篇小说集了。1914年出版,置景于二三十年代的都柏林,截取中下层人民生活的横断面,一个片刻一群人,十五个故事汇集起来,宛若一幅印象主义的绘画,笔触简练,错落成篇,浮现出苍凉世态,遥远、清冷、然而精致。
一般说,大部分短篇小说集都是选收多种题材的故事,但《都柏林人》与众不同,从一开始它就被构想为一本有机的整体,其中的故事通过题材、风格、技巧和主题相互连接在一起。正如乔伊斯在1906年5月5日致格兰特·理查兹的心中所说:“我的意图是一章写我国的道德历史,我选择了都柏林作为地点,因为这个城市处于麻木状态的核心。我试图从四个方面把它呈现给无动于衷的公众:童年、青年、成年,以及公共生活。故事按照这个顺序安排。大部分都采取审慎的平民词语的风格······”
《都柏林人》里的大部分人物都是孤独寂寞、互不相关的。他们大多生活在狭小的空间里,但又以某种文雅的态度面对世界。有些人物的故事令人难忘,因为他们看到了黑暗的深处。死亡是《都柏林人》最重要的一个主题。最后一篇故事是《死者》,但死者也出现在第一篇故事里,《姊妹们》里的男孩遇到了他的邻居老牧师的死亡:老人躺在那里,死了,对这个男孩变成了一个活的不可思议的人。《伊芙琳》里的伊芙琳不断忆起她死去的母亲。《泥土》里对玛利亚隐蔽的预兆其实就是她死亡的预兆。在《痛苦的事件》里,杜菲先生拒绝接受的一个女人死亡的消息,不断在脑海里浮现并使他孤独的生活更加寂寞。《委员会办公室里的常青节》通篇围绕着死去的帕奈尔展开。而在《死者》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通过一首歌从死者的记忆,使一个丈夫意识到他妻子生活中有一部分他不能参与。实际上,在《都柏林人》里,最令人难忘的是那些被死亡感动的人的故事。
很喜欢最后一个故事《死者》结尾的一段话:“玻璃上传来的几声轻响吸引着他把脸转向窗户,雪又降了下来。他睡意朦胧地望着雪花,银色的,暗淡的雪花,斜斜地迎着灯光飘落。是该他动身到西方去旅行的时候了,是啊,报上说得好:整个爱尔兰全在下雪。它在阴郁的中部平原的每一片土地上落着,在光秃秃的山丘上落着,轻轻地落入艾伦沼泽,再向下,又轻轻地落在黑森森的、奔腾激荡的香农河的浪涛中。它也落在安葬着迈克尔•富里的孤独的教堂墓地的山坡上那每一片泥土中。它纷纷扬扬,厚厚地覆盖在歪斜的十字架和墓石上,落在一扇又一扇小墓门的尖顶上,落在荒凉的荆棘丛中。他的灵魂慢慢地睡去,当他听着雪花穿越宇宙在飘扬,轻轻地,微微地,如同他们的最后结局那样,飘落在所有生者和死者身上。”……
有人说:《都柏林人》里的乔伊斯是神情恍惚、动作柔软而迟缓的削木人,他的木品光滑整洁;海明威是麻利的削木人,噼里啪啦砍出一件光秃秃的好看玩意儿;而伍尔芙比乔伊斯更恍惚、更柔软,并且她只爱细致地雕刻旋涡状的装饰物.
无疑,生长于都柏林的乔伊斯,在其作品中会带有周围环境影响的痕迹,但是我们决不能将《都柏林人》仅仅担当做一部地域性的小说。从一种以人为出发点的视角去阅读,无疑将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