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你最近方便吗,收留我几天呗。”
“你打算来广州了吗?”
“嗯嗯,我还没找到工作和房子,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
“不麻烦啊,你到了我去接你。”
看到枫回复的信息,我的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
我是一个很害怕麻烦到别人的人,我害怕向别人求助时,对方表面上是一副和颜悦色、热情好客的表情,背地里却对你嗤之以鼻。
这对于我极强的自尊心来说,是一种不可想象的打击。
我与枫,其实不算是很熟悉。
大学时,我们刚好在同一个社团,但即使在同一个社团同一个部门,我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对于孤傲清高的我来说,像她这种安静乖巧的女孩,跟我绝对不是一路人。所以整整一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
后来,我选择了留下来当部长,而她选择了离开。我以为,我们之间该是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了。但到了大三分专业时,命运又把我们两个绑在了一起。
于是,我们开始熟络起来。
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
她总说,我把她带坏了。
我经常旷课,上课睡觉,对待作业有恃无恐,不积极融进班级,她仿佛也变成这样了。
我总说,你太乖了,没事的,我会hold住。
别人总说,只有志趣相投的人,才能成为朋友。如果这是真理,那我就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个之间能有所谓的友情。
她走的是日式甜美女生的路线,而我走的是放养式野生丫头的路线;她是处女座,我是射手座;她做事总是不急不缓,而我做事总是风风火火……怎么看这么不搭。
但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奇怪地发生着。
存在即合理。
可能正是她足够安静随和,才能够忍受我的冲动任性。而她不会轻易评论任何事情的开放包容态度以及更关注自身的性格又让我愿意去亲近她,愿意把心事告诉她。因为我知道,告诉她是安全的,不会被价值批判的。
寄住在枫的小窝的第三个晚上,一时兴致起,我买了些酒在家喝。
那天晚上有些微凉,冰冰的酒水灌进口腔里,一路卷着凉意,直达胃部。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喝着喝着,我开始跟她说起了自己突然跑来广州的原因,说起了家里的那些事,说起了这些日子心里的不爽与憋屈。
她边听边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没有宣誓般的用力,只是随口一说的平淡语气。
我想起刚踏进2017年时,她跟我说,她的新年愿望,就是在广州,好好地活下去。
可能是喝了点小酒的缘故,我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烫了。
那天晚上,我对自己说,新的一年,我也要在广州,好好地活下去。
-end-
图 | Akira Kusa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