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罔两问景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止起,何其无特操与?"
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
我来读《庄子》
罔两问景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止起,何其无特操与?"
“罔两”意为影子之影子,“景”为“影”的古字,“曩”(nang)为以往、过去的意思。文中的大意为:刚才你走着,现在你停了下来;刚才你坐着,现在你又站了起来,你为什么没有自己独立的意志呢?
所以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
影子的回答即正确又无可奈何。影子因为“吾有待”跟“吾所待又有待”,所以才走又停、坐而起,不能以自我意识来确定自己的行为,罔两何尝不是如此,当它质问影子时,内心是愤怒、迷茫而又身不由己,它所待于影子,影子的“走而停、坐而起”造成了它的走而停、坐而起,无有特操。
至于“吾待蛇蚹蜩翼邪?”,却认为比划的尚欠妥贴。蛇与蚹,蜩与翼虽然行动时与罔两与影子、影子与“有待”、“有待”与“所待又有待”一样形影不离、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可都有实体,都是事实上存在的;而影子与罔两如果离开了实体,却是一无所有。庄子取的也只是相行相随的意思罢了。
影子曰: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解释为影子说:我怎能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能知道为什么不会这样!
影子到底是知还是不知呢?既然前面已然知“有待”,“所待又有待”,知“蛇蚹蜩翼”,由此可见影子是已知的,可又为何发出“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这样的感叹,就如我前面所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伤悲。
这是一个伤悲的影子,它上有“有待”,下有“罔两”,知道它的重要性,知道自己不能撒手不管,不能特操而独自行走,就如同而今的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社会、家庭的责任紧紧地绑住自已,不能转身,不能拂袖而走,如同一张蜘蛛网。
后注:
已然有一段时间未读《庄子》,心浮。今日又拾起续读,读而后感,事事境迁,今日之感为今日所感,或是前有所读,所感之意与今日所感,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