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梦
文/砚小鱼
（一）吞天兽
后来他只剩下一张嘴
背靠大山，吞食天空和失足的鸟
吞咽盖章的土地
吞下一个个面朝黄土的人
吐出一具具骸骨
他垂涎花朵
热衷于妖冶的曼珠沙华
也贪图兰花的清冷
她们的花蕊中都藏有致命的毒
天快亮了。他点燃恐惧
在虚浮的王座上吞云吐雾
就着献祭的膝盖和血
吞下一整座城市
连同自己的亲人、身体和誓词
（二）月牙泉
太阳熄灭的时候，所有的颜色
都沉入地底
大漠空旷而荒凉
你听见一条鱼的喘息
暴雨突然降临
像尘世那么多。平凡而浩大的喜悦
赤脚少女在雨中恣意地舞蹈
踩住荒芜的节拍
曼妙的身体，盛开奇异的花
娇小的女战士，举着巨大的冲锋枪
眼神在雨水里复活
沙漠边上的小驿站里
月亮从她的眼里升起来。她的
三轮车夫正在弹奏着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