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自由活动期间。
廉叶见紫葵独自一人从卫生间里出来,顿生诡计。
她对覃虞静说,“静,要上厕所吗?”
“好啊。”
紫葵甩了甩手上的水,抬头便看见了覃虞静、廉叶等四人。
“哼,冤家路窄。”覃说。
紫葵没有理睬她们,径直走开。
廉叶知道,以覃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覃伸手拦住了她,“怎么,当日的盛气凌人呢?”
“静姐在问你话呢,哑巴吗?”朋友a。
“大概是怂了吧。”朋友b一贯刁钻的嘴脸语气。
“好狗不挡道。”紫葵。
“你想当狗是吧?!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覃抬起来的手被紫葵单手抓住,停在了半空中。
“单挑啊,乐意奉陪。”紫葵脸上挂着轻笑。
朋友a和朋友b帮忙禁锢住紫葵的手。
覃露出她那两颗得意的小虎牙,“呵呵,怕了吧?”
琉璃在花园里庇荫,她看到紫葵被困,正想赶上前去。
不料这时李寂出现并挡在了她前面,琉璃避讳地低下头,“请让让。”
“你我同为血猎,可你身上怎么会有血族的味道?而且供养你的这位血族力量不凡,你到底是为谁效忠?”
“我们不要在校园里谈论这些可以吗?我现在有急事。”
寂看了看身后,又转过身来对琉璃说,“想去帮她的话,请先回答我。”
琉璃声情并茂地恳求道,“放过我们吧,求你了。”
她的请求似乎有一股魔力,无不令人动容,难以拒绝。
寂目光移向别处,“从入学以来,我观察你们有一段时间了,她还不知道你是故意接近她的对吧?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琉璃勃然变色,目光也变得犀利具有攻击性。她取出兰玥铜镜,做出预备交手姿势,“李寂,你别逼我。”
铜镜巴掌大小,如团扇状,外环形齿轮刀边状,力量位列八玥神器之七,主要用于施法疗伤。
“血猎武器八玥神器之兰玥铜镜?”
紫葵她们的花丛边。
一条成年手指粗,10厘米长的小脆蛇蜥为捕食一只飞到地面上的甲虫从花丛中爬了出来。
它边津津有味地吞咽下甲虫边用它那孩童般的稚嫩蛇语说,“啊哈!还不让我逮到你!”
紫葵注意到并饶有兴趣地打量它,全然没有把自己的处境放在身上。
此条小脆蛇蜥背面有闪金属光泽翡翠色横斑,甚是美丽。
“小蛇?”紫葵。
“还用这招?我才不会上当呢。”覃背对着它,当然看不见。
“静…你…身后……”朋友a声音颤抖。
“啊?你傻呀,别被她骗了!”
“是…真的……”朋友b脸色发青,胆战心惊。
覃和叶机械地扭过头去。
随后,她们五人都盯着它,一动不动,时间像被按了暂停键般静止了下来。
小脆蛇蜥眨巴着眼睛看过她们后,动物界的直觉告诉它情况不妙。
“打…打扰了……”它动身爬回花丛。
它这一动,就不得了了。
首先离它最近的覃心跳复苏,逐渐加速,继而身子像打了鸡血般跳了起来,发出尖叫,“啊——”
除了葵其余四人皆手舞足蹈胡蹦乱跳。
这下倒好了,小脆蛇蜥本想悄无声息地从这是非之地溜走的,可没想到会被困在这群不可思议的人乱脚下。
蛇蜥躲闪着她们的踩踏,不禁惊愕道,“什么人呐这是?!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吧?我是谁?我在哪?”
琉璃和寂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
紫葵汗颜,“呃…不就是条小蛇么?”
为救它于囹圄,紫葵走到她们面前,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道,“喂。”
她们索性躲到紫葵身后,五人一体,覃缩头缩颈地说,“杀了它!”
这次她们直接挡住了蛇蜥的去路。
“它从头到尾都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反而像是我们困住了它似的,放它回去吧。”
“我呸!你就别伪善了,怎么可以放生蛇?”
蛇蜥怒道,“我不是蛇!”
紫葵竟能听懂它说的话,她问道,“你刚才说你不是蛇?”
蛇蜥回答道,“我是从蜥蜴类演化而来的脆蛇蜥。我类虽为罕见,但被你们人类侵占及破坏了我们的家园,才不得已与你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谋生。生命是平等的,凭什么你们说杀就杀!”
此处普及一下,有一种爬行动物,它无四肢,外形像蛇,所以常被误认为是蛇类,它就是脆蛇蜥。
脆蛇蜥体形较为粗壮,不但不具备蛇的特点,还无毒无公害,应该说脆蛇蜥都是无毒的,这点可以让遇到或看见它的人松一口气。
它与蛇的区别在于它们有可闭合的眼睑,有外耳孔,尾巴占身体的三分之二。而蛇类尾巴都比较短,且这些特征蛇类都是没有的。
“好可怜哦,脆脆,放心吧,我答应过要放你走的。”
“脆脆?我…才不相信你们人类!”蛇蜥佯装义愤填膺。
覃神乎其神地看着紫葵说,“喂,你没事吧,吓傻了吧?竟跟动物说话。你是想企图放了它吧?告诉你,休想!”
“它不是毒蛇。”
语音刚落,紫葵在它面前蹲下,把手背贴到地面上,“我相信你无害,来。”
“反正也没其他办法了,我又不会咬人,更何况你身上有血鳞,见血鳞如见蛇神,所有动物都必须听之从之。横竖都是死…”它乖巧地爬上紫葵的手,尾巴轻轻缠绕着她的手腕以稳固。
其余四人皆往后退,“疯了…她是疯子……”
紫葵用手指掸了掸它富有弹性的身子,“好可爱哦。”
遂后把它放回到繁密的花丛中,“走吧,以后注意点,别吓着人了。”
覃虞静她们边逃边对紫葵喊道,“你给我等着——”
“你都看到了吧?她也不是一般的血猎。”寂双手插进裤带,靠着月洞门。
“她可不知道自己是血猎。她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为了自己,我劝你别掺和进来。”琉璃转身离开。
“我一定会找到他。”寂静言。
紫葵回到教室座位上。
她桌面上放着一张报纸,《S村村长自杀身亡……》醒目的标题字眼格外引人注目。
她念着,“S村……不就是昨天那村子么?”
向周遭看去,同学们还都未回来,是有人故意把它放到我桌面的吗?
琉璃进来了,“紫葵,原来你在这啊。”
紫葵心想着:S村、血鳞、蛇神、血腥味……这一切,并不像巧合,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放学了,走吧紫葵。”
“琉璃,今天我就不同你回去了,我去个地方,晚点回家。”
“去哪?”
“S村。”
“去干什么?”
“我…”紫葵支吾道,不知如何道与。
“我陪你去。”琉璃眼神坚定。
“嗯。”琉璃的坚定与信任,让紫葵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村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榜山瓦舍,黄土田壤,村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在询问村长家的位置时,村民无声地往坡顶上一指,头也没抬,紧跟着埋头干活。
那栋矗立坡顶,最高最大的,外墙新帖的瓷砖还崭崭一新的平房,大概就是村长家无疑了。
斜坡旁是一个新建的篮球场,可连同村长家都被封锁了起来。
案件还没结,新的村长也不敢迫及地上任。
只剩得人去楼空,荒废寂凉。
在坡顶上往下看,整个村子一览无遗。
紫葵心想,如此挥霍享受,怎么会自寻短见呢?
紫葵掀起警戒线。
琉璃惴惴地抓住紫葵的手臂,“紫葵,你要干嘛?这里可是出过人命的…”
“如果你害怕的话,就留在这等我吧。”
紫葵推开门,拂了拂阳光中清晰可见的灰尘。
房内除了植被盆栽该枯的枯该萎的萎之外,家具什么的都摆放整齐,确实未见异常痕迹。
紫葵四处寻视寻找线索无果。突然一黑影闪过,就是这股味道……
她本想追上去,这时琉璃拍了拍紫葵的肩膀,“是我。”
紫葵松了一口气,“你走路没有声音的?”
“我…我害怕…”
“是一个享福的官呀,怎么会自杀呢?报纸上也没写明案发的经过,是不在刻意隐瞒什么?”紫葵右手捏着下巴思考道。
她们出了屋子。看到一农妇正费力推着板车上坡。
紫葵二话不说就帮她一起推车。推到她家门口后,妇人热情地说,“真的太谢谢你啊小妹妹,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要进来喝杯茶吗?”
就在这里,那股味道愈来愈烈……
“啊没事,我想问一下这球场好像是新建的吧?怎么被封锁起来了呢?”
农妇一边卸柴火一边说,“是啊。死去的那个村长吧,他带人来建的,他说别的村都有了,我们村也必须得有一个……”
“那就是说建完后人就没了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冤有头债有主呗,他活该。”
“怎么说?”
紫葵注意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活该!”
她身上戾气深重。
“十个官九个贪我们也管不了,可没想到这官竟嚣张到连我邻家七八十岁的婆婆的菜地也霸占去了一点补偿也不给,邻家婆婆就这样被活活气死了,你说,他还是人吗?他的确该死!死的好,真的苍天有眼了。”农妇说着说着也气愤起来。
那女孩跑掉了,紫葵追了上去,琉璃也紧跟着。
“小姑娘——”紫葵喊道。
那位女孩跑进了邻屋。
这屋子是老一辈的泥砖瓦房,蜘蛛网随处可见,还夹杂着一股鸡粪及发霉的味道味。
“你们不应该为那家伙讨公道。我们的公道,又有谁来管呢?父母长期在外打工,我从小是婆婆养大,婆婆对我最好了,她为人也好,没有人说她不好的……好人就应该落得这下场吗?我不服……死的应该是他!”小女孩声音空灵,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未见人影。
“我大概知道了。村长的死不是报应,而是你的制裁,对么?”
“是他。在这张纸上,他亲笔写下了自己的罪状,是他要求要死,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想不到那人渣在我的折磨之下真的舍得畏罪跳井啊。”她暗笑。
紫葵面前掉下来了一张书信。
紫葵接住,念了起来,“我罪恶深重,是我活活将老太太逼死的。都是无视人命,贪婪所致……我悔恨交加……老太太死后,我没有一天是安宁的……睡前,我会听到老太太步履蹒跚以及我面前哭诉的声音,我没有在意。好不容易睡着,噩梦又来缠绕。从此我害怕黑暗,我害怕走夜路,那个身影,那个声音,挥之不去……我平生做的坏事太多,我不相信有冤魂这种东西,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活这么久,但终究是要还的,这就是报应……恳求罪孽不要殃及我的家人,由我而已,就归我一人承担吧!愿死神带我脱离煎熬……”
紫葵放下这封忏悔书。
“哪有什么鬼魂?心里有鬼罢了。当我读到这遗书,我的心就会感到无比畅快!前路依旧光明,给予我苟且偷生的希望!”小女孩狡笑道。
“你一定很痛苦吧。”紫葵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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