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心馨晴
猪王和猪后膝下有四个儿子,前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唯独排行最末的猪小四留在家中无所事事。
猪小四有一句出了名的口头禅“等一下”。猪后让他洗个碗,猪小四说:“嗯,我等一下再洗。”猪后让他扫个地,猪小四说:“嗯,我等一下再扫。”每次总是等着等着就不了了之了,结果猪小四什么事也没干成。
一转眼,猪小四已经成年了,猪后为了改掉猪小四的拖延症,让猪小四出去自立门户。猪小四离家前猪后还特意叮嘱道:“小四啊,以后你一个人生活可不能再拖拖拉拉的了,小拖拉可能会引出大问题啊。”猪小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猪小四清晨从家里出发,向东走了半天的路程,终于到了猪后事先给他安排的住所——一间茅草屋。听说这是他家远房亲戚前段时间搬家后留下的,已经没人住了。茅草屋里有足够的粮食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只因有段时间无人打理,屋子里已经布满了灰尘,院子里也长满杂草,一些无人照看的鸡鸭们在院里安了家。不过此时在猪小四的眼里其他事情都不重要,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他去厨房狼吞虎咽了一顿便早早睡了。猪小四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终于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吃了睡,睡了吃,还没有老妈在耳边唠叨,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喔——喔——喔——”,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院子里的公鸡将猪小四从美梦中唤醒。猪小四吃完早餐就来到院子里散步,他正打算消消食呢。他走到鸡窝旁边,鸡们跟他说:“扫一扫屋子吧,你屋里的灰尘比我的羽毛还要厚。”猪小四揉了揉肚子:“嗯,我等一下就扫。”他走到鸭群旁边,鸭们跟他说:“除一除草吧,院子里的草比人还要高。”猪小四伸了伸懒腰:“嗯,我等一下就除。”
他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就又进屋里躺下了,这时,院里的公鸡进屋指着房顶对他说:“咱们邻居一场,有些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这间屋子的屋顶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洞,像这样的大晴天不打紧,遇到了雨天漏下雨水会把屋子浸湿的。趁着现在洞不大,你捡块鹅卵石塞住它就行了。”猪小四望了望屋顶,果然有一个硬币大小的洞,于是笑了笑说:“谢了,公鸡大哥,用鹅卵石堵洞快得很,我等一下就去捡鹅卵石。”说完,猪小四便开始闭目养神。
闭着闭着猪小四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周围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屋里没了灰尘,院里没了杂草,连院里那些鸡和鸭也都不见了,只有屋顶那个硬币大小的洞还留在那里。不过猪小四并不把这些异常放在心上,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现在吃得饱,睡得暖,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猪小四心满意足地感叹着。
过了几天,大哥过来看望猪小四,顺便扛来一袋西瓜。“这屋顶不太严实啊。”大哥看着从屋顶漏下的阳光,眉头微皱。“没事儿,这么小的洞,我过几天捡块鹅卵石塞住它就是。”猪小四随口应道。大哥点了点头,坐了一回儿就走了。
时光飞逝,夏日已过,转眼已是初秋。这一天,二哥拎着一篮子桂花糕来给猪小四尝尝。“呀!你这屋顶破了这么个大洞,你得赶紧修一修呀!”二哥指着屋顶说道。猪小四抬头一看,之前那个小洞已经变得巴掌那么大了。“没事儿,巴掌大的洞,我过几天捡块瓦片盖住它就是。”猪小四啃着桂花糕,满不在乎地说。二哥陪着他吃了几块糕就回家了。
深秋时节,三哥过来找猪小四聊天叙旧,给猪小四捧来了几个大柚子。刚进院子三哥就惊呆了,眼前的茅草屋房顶已经秃了一半,一个巨大的口子从屋顶凹进去,格外引人注目。“小四啊,你要赶紧收集茅草修补屋顶呀,不然这个冬天你可怎么挨过去呀!”三哥拍了拍猪小四的肩膀,一脸忧虑。猪小四挥了挥手:“别急别急,这个时候到处都有枯草,我过几天就去收集。”三哥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再加上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于是他和猪小四闲聊了几句就回去了。猪小四大口大口地吃着柚子,收集茅草的事早已被他抛到脑后了。
直到有一天,猪小四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大约有床那么高了。猪小四这才反应过来冬天已经到了,而他的屋顶还是半秃着,屋顶上空鹅毛般的大雪正大摇大摆地在他的眼前落下。
刺骨的寒冷使猪小四慌了神:“茅草……茅草……我马上去找茅草!马上!”猪小四赶忙跑出去收集茅草,到了外面他才发现到处早已是光秃秃的一片,连茅草的影子都已见不到了。走远些,再走远些,猪小四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但风雪越来越大,猪小四不得不退回茅屋,无功而返。
猪小四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任由狂风暴雪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不知过了多久,猪小四感到四肢慢慢失去了知觉,眼皮越来越重,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永远闭上双眼……
“不……不……救命!”猪小四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他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如被电击一般,紧接着睁开了双眼。他看见了屋子里布满的灰尘,看见公鸡大哥在门口扑腾着翅膀,听见院子里鸡们和鸭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这时猪小四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猪小四惊魂未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抬头望了一眼屋顶,只见一束阳光穿过那个硬币大小的洞口射进了屋内,显得格外刺眼。
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猪小四奔到院子里捡起一块硬币大小的鹅卵石,然后爬上屋顶塞住了洞口。
望着修好的屋顶,猪小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