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年就要满八十了,对于母亲有很多的记忆,要通过一篇文章写完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就随着思绪信马由缰!
母亲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心态好。母亲的一生经历了很多的磨难,然而母亲一直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去生活,去面对各种挑战。
去年春节和母亲相伴几十年的父亲因病去世,从入院治疗到离开人间只有两周,非常的突然。这对于母亲是很大的打击,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母亲在去年7月份查出得了膀胱淋巴肿瘤。
得知确定的检查结果后,姐姐和我很快就共识将结果告诉母亲,因为我们知道母亲的个性。母亲知道结果后非常坦然,说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每次我们和医生讨论完治疗方案都会将方案的利弊如实告诉母亲,并听她的意见。最后采用手术加化疗的方案。
不论手术还是化疗,母亲总是乐观面对,化疗的时候除了掉一些头发,吃得香睡得好,几乎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主治医生都觉得很惊讶。经过大半年的治疗,现在恢复的很好,原来掉了头发现在又开始长新头发了。
母亲对于目标的执着也深深影响着我,同时让我自叹不如。
母亲1938年出生于当地一个很有名望的士绅家庭,我的外公是当地教育界的名人,做过国民政府时期县二中的教导主任,代理校长等职,还担任过县参议员。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依然投入在教育上,同时送大女儿就是我的姨妈参军,还曾作为开明士绅在县里召开的大会上发过言。
然而世事难料,在50年代的运动中被关进监狱。母亲作为地主子女面临辍学的危机。她的学习资格由当时的县教育局掌握。我外祖母要接受劳动人民的教育,不能离开居住地。母亲当时才十二三岁,为了自己上学的目标,走几十公里去教育局找主管领导,而主管领导一开始根本不理这个小丫头。但是母亲坚持不懈,每天都走去教育局,如果主管领导不见,就坐在办公楼的台阶上一直到下班,然后第二天再去。就这样终于打动了主管领导的恻隐之心,拿到了学习资格。这样母亲才有机会走上教育的工作道路。
另外母亲入党的理想也是几十年才实现,因为阶级成分的原因不论工作多好都不行,直到80年代因为政策的改变才实现这个理想。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那一次让我深深感受到母亲对我的信任,我也好像一下子懂事起来。
我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厂子弟学校度过的,母亲也是我们子弟学校的创始人之一,一直到退休基本上一直担任教导主任,工作认真负责,人又正直而且很付出,在师生中很有威信。
因为一心扑在工作上,反倒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花在我身上,应该也是对我放心吧。我是很调皮的,也有些体育方面的天赋,属于学校的体育优秀分子,那不可避免的和一些在社会上混的孩子有交集(因为那时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这些在社会上混的孩子除了游手好闲,也喜欢体育)。
后来长大后去回想当时,可能那时有些坏孩子想把我引上邪路好报复一下吧。(我们厂1976年建厂,大概过两年建校,一直到1987年我考上大学,大概十年时间就三个学生考上大学,其中两个是我们两姐弟。所以可能那些家长经常拿我们姐弟去教育他们的孩子吧)。
我记得那时我上初二,一天晚自习,几个混小子跑到教室门口,跟老师说有事情找我。当时那个英语老师是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分到我们学校的年轻女孩子,应该是害怕,不敢拒绝,就让我出了教室。这些小孩还煞有其事的把教室门带上,好像要和我说什么机密一样。结果就是和我瞎聊一通,问我可以抢谁的军帽(那时很流行抢军帽)。
第二天老师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母亲。我想母亲是气急了(父母一生正直,对他们来说,孩子不走正途应该是最大的错误),所以听说后一到课间休息就立刻来到我们教室那一层,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耳光。(印象中这是我唯一一次被打耳光,小时调皮被打手打屁股倒是挺正常)后来想起也是很神奇,我愣了一下之后冲口而出“你是不是想把我逼到他们那里去”。母亲听到后也愣了一下,马上转身就走了,而且再也没追问我什么了。我想母亲是反应了过来,也相信她的儿子能明辨是非。而那一刻我也好像突然懂事了一样,从此也不在和那些混小子们来往。
时间的关系,对于母亲的记忆先到这里。以此作为这个母亲节表达对母亲的爱和敬重!祝福母亲健康幸福的度过余生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