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内兴庆宫沉香亭,半醉的贵妃,两坨飞霞满上圆月的脸,斜倚着美人靠,媚眼如丝,看着又短又黑又胖满脸络腮的安禄山腆着个草包肚狗熊样地跳胡旋舞,不禁被逗得大笑,娇喘道:“来,我的儿,瞧你这一脸的汗,干娘给你擦擦。”
安禄山喜滋滋地一屁股坐到贵妃面前,扬起脸来。贵妃香喷喷的手帕痒痒地拂着脸。忍不住厚厚的嘴唇轻含住那白玉般的贵妃手,厚腻的舌头灵活地点点闪闪舔弄着那细腻温滑的掌心。
快感传遍全身,贵妃闭眼轻哼:“我的儿,干娘心里苦哇。”安禄山骨碌着环眼,贼淫淫地道:“有我呢,干娘你心里有再多的苦,儿子我都能一点点给你舔干净,给你舔得舒舒坦坦,让你快快乐乐做逍遥仙子。”
互相调戏的干娘和干儿。却不防躲在暗处的杨国忠怒目走了来。
贵妃张眼看到斗鸡样要起毛的两个男人,厌烦地手帕一挥:“都去吧,哀家乏了,都给我下去,滚出去!”说罢,眼望天上一轮冰月,待两人退后,闷头嚎啕大哭。
两人各自肚明恨恨狠狠地互看不顺,心里骂开了天。阴沉着脸走出兴庆宫。一起看见了立在宫门前的老皇帝…李隆基。
没有宣召,深夜来后宫内院?三个男人一时无语。
宫女急告贵妃。
衣冠不整,红脂残零的贵妃踉跄着步子,喘气嘘嘘赶来迎驾,宫门前已空无一人。
杨玉环一下明白,原来自己其实就是个名符其实的弃妇!
痛彻心底的明白,又被骨子里的不甘犂成两半,随即又被咬碎了牙的骄傲的孤注一掷掩上:我就是要让你看见我的破罐子破摔!看你心不心疼!
梅阁里,阿蛮环着高仙芝的脖子轻笑道:“你笑什么?”
高仙芝道:“我笑了吗?”眼里笑影爱意浓浓:“笑,也是因为你。”
阿蛮又羞了脸,在他耳边轻语:“这个地方真好,我进宫这么长时间,都不知宫里还有这一处。要不是按你给我绘的路标方向走,我还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到这里来见你”。
高仙芝一下明白,两人是被人算计了。他也有一张绘了路标方向的纸条,字迹像是阿蛮的。怕惊吓到沉浸在甜蜜温馨里的阿蛮,高仙芝不露声色地把她紧搂在怀里:“阿蛮,你寻娘亲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阿蛮叹道:“每天只是排曲练舞,接触的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子,好些女孩子都妒嫉着我,自然是什么也问不得。几个师父们都严厉得很,除去教授曲舞外,并不和我等闲话。我也不敢轻言语,更别提打听了。”
高仙芝说:“阿蛮,宫里步步有坑,我好担心你。依我看,你寻娘亲的事先缓一缓,待我多立些战功,禀明皇上,娶了你,再找托些关系寻你娘亲也不迟,宫里必竟是非多,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到才行”
阿蛮点头,心里觉到满满的依靠。
天将明,眼望阿蛮转去的背影,高仙芝不知心里有多疼惜。痴看到不见,忽听沙哑破漏的轻语:“你要好好待她。”
四周看去,不见人影。
一夜竟无事,平明闻此语,高仙芝一时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凭此语,他知道此人必定和阿蛮有关系。于是向空抱拳说道:“我高仙芝定不负阿蛮,阿蛮孤身在宫里寻她的娘亲,无依无靠,斗胆万恳前辈保护她不受伤害,高仙芝万分感激,来日定当衔环相报。”
话语回绕在空荡荡的雾气废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