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年

我想这应该是我最怀念的时光也是一直不舍得忘记的时光吧。虽然并不是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是好的。

之所以看《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时候会泪流满面,为柯景腾和沈佳怡的故事心疼到不行。只因为我和他也是前后桌。那个在我人生中第一次给我安全感的男生。那时候他总是不爱学习,总是不写卷纸总是和撒谎说卷纸忘记带要和我看一张卷纸,于是我 就总是转到他桌上两个人一起看我的卷纸。我的凳子和他的桌子总是贴的很近,我的桌子和我他的凳子都离我的前桌和他的后桌很远。也许他早就忘了吧,也许也不会想到那些日子会被我记得这么多年吧。那时的我总是为了成绩哭,考全班第五也哭,考全班第三也哭,反正就是每次考试考完就哭。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的时候努力了也不一定成功的的道理,那时我的房间墙上贴着的是“天道酬勤”。可能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或是太高估自己了吧。总之那就是我,初中的我。每次安慰我的人都是他,每次给我纸巾的人也是他。是清风牌香水味的,以至于,现在我唯一不用的纸巾就是清风。

初中穿过男生的衣服最多次数的就是他的衣服。哎,初中的我还是个瘦子,总是怕冷。他是个胖子,总是怕热。我喜欢他的校服,很大很大,很长很长,我穿起来应该很滑稽吧。喜欢枕着他的校服睡觉,闻着的气味,就很安心。他经常给我带零食,那时候我喜欢吃大白兔,他就给我买大白兔。后来我就不吃大白兔了,改吃金丝猴。我们用同一根吸管喝过一杯刨冰,西瓜味的。后来也没有和哪个男生用过同一根吸管。他送过我一只小小的流氓兔作为生日礼物,我很喜欢。每天都把它放在枕头旁边,就能睡得很好很好。再后来那个流氓兔被我从5楼的窗口扔出去了。它躺在地上,呆呆的,很可怜的样子,第二天我还是没忍住跑到后院去捡它,但是它不见了,就像他一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一点预兆。他还给我买过糖葫芦,奖励那次考试之后我没有哭。

有一次,我突然和他说,好像现在能看见彩虹啊。他说这有什么难得,你等着,马上让你看见彩虹。记得一个日本电影里女主角说想要彩虹,男主角就用浇花的水管在阳光下做出了彩虹。那时候我们在教室里,怎么可能有彩虹呢?他拿了一瓶水,站在窗户旁边,让周围的同学起开,阳光照在他身上,金灿灿的。然后他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喷出来,就在那瞬间,就出现了“彩虹”。旁边的同学都说“你丫怎么这么恶心”“没看见彩虹吗?有没有情调啊。”然后他继续重复了好几次,我看着他,看着他,就想要留住那一刻的他。然后,他突然跑到我身边说“大姐,还没看够吗。你看一瓶水都喷出去了,我都要缺氧了。”我说谁让你喷那么多次的啊,看一下就行了呗。一个男生竟然为我制造过彩虹,当时我觉得特感动。可是总是要等下雨之后才有彩虹啊,我也没想到后来他会在我心里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暴雨,把我淋成了落汤鸡。

初三的时候学校为了让我们体育加试成绩好一点于是大课间的时候就集体跑步,他是体委,跑在排头的旁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排头。一直是体育白痴的我总是跟不上队伍的速度,他就在旁边逗我笑,我说别逗我了,笑了就更没劲跑了,然后不自觉地就抓了他的校服袖子继续跑。之后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连体委应该喊的口号也没有喊。我也突然感觉紧张,但就是不想松开手,就那样一直默默地跑完了5圈。

初中毕业我选了文科,他是理科。整整高中三年我们的班级都在不同走廊的两侧,要走不同的楼梯,但是我还是经常以各种理由绕远到他的班级附近,看看他。如果他要是在学习或者睡觉,我就会很开心,如果他要是和哪个女生打闹,我就会很吃醋。我会很嫉妒很嫉妒那个女生然后在几天之内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只是后来,我悲伤地知道了他班所有女生的名字。再后来我班语文老师当了他班的班主任,我就经常借以问题或是帮语文老师整理卷纸为由去语文老师办公桌上搜集他班的成绩单,看看他有没有进步,其实学生时候的喜欢真的很简单只想看到那个人越来越好,哪怕最后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我大概是从那一天开始讨厌下雨天的,下雨天总让我感觉很悲伤。我们在南山上走了3个小时。他没有说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没有说他喜不喜欢我,我也没有问,虽然很想问。他说不开心的时候记得找我,我不会换号的,他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同学好朋友。他说我们一起报大连的学校吧,他说下次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请我吃大餐……他说的我都相信,只要是他说的。只是后来才发现,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可能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轻易相信的吧。

我看他打过很多场篮球,他一直穿得9号球衣,9号上面有deng这几个字母。我居然傻到用英语词典查这个单词,后来没有查到。才想起来明明就不是单词,就是他姓的拼音。原来在我的字典里查不到你。他班的篮球打的还是不错的,经常赢,那时候理科班经常打篮球还有足球什么的。有的时候有观众很多,有的时候观众很少。而我就是最忠实的观众。我到现在还不清楚篮球的规则,那些年我看的不是篮球,而是人。我总觉得有一些事情是老天安排好的,如果不是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的考场是他班考的话那么我和他的故事应该就不会有一个悲伤的结尾吧。好巧,那次我座的座位还是和他表白那周他座的位置。我看到了他班黑板上“告别篮球赛“的时间,没想到理科生也会偶尔文艺一下,我的目光落在告别两个字上,我想他高中最后一场篮球我应该去看一下吧,就当是和他告别。

那天有点阴,风挺大的,我去了篮球场,只有他班的人,我看起来有些突兀。为了显得目标不那么明显我还和好几个以前的同学打了招呼。他还是穿得那间球服,白色和红色,红色的数字9似乎红的刺眼。本来我还想给他带一瓶水的,但是突然想起应该有人给他带水所以也就没带。他终于打完了,向我这边走来,我想和他打个招呼,包括那个帮她拿水的女生一起。结果他直接把那女生搂在怀里,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就走了。那一刻,心碎的感觉。

毕业到现在没再见过了,每次座火车都会遇见好多以前的同学,就是没见过他。后来知道我们的大学一个向北一个向南所以我们永远不会坐上同一班火车。去年10月从鞍山坐车去长春,以梦想之名,其实是想见他的吧。没有见到他。终于知道即使我能跨越空间距离也始终跨不过时间的距离吧,我们的故事已经早已结束在时间里了。所以觉得自己挺傻的,怎么会这么执迷不悟。一念好多年。其实我是喜欢大连的,高考却一个大连的学校都没有填,虽然好多学校的分数都够的。因为觉得没有他,去大连也没什么意思。当年他说他要考大连理工,我要考大连外国语,其实我们都不可能考上这样的学校,当年多傻哈哈。所以现在我不会在去逞强给他看了,反正他也不会在乎的。所以考不上211就不考了,考大连普通的学校吧,追寻自己的内心吧,不再跟过去较劲了。

可是,如果一直不见,那你是不是就会一直是我记忆里的样子,那个最最少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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