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虽然没有现在孩子各式各样的益智玩具,可我们的童年并不单调,甚至还要更富色调,妙趣横生。
自记事以来,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清晰的片段,总有我和二姑家女儿玩过家家的场景,我们那时候过家家玩的最多的是抱娃娃,也许是女孩的天生母性导致,无师自通,我和表妹拿来椅子棉垫,把那个正方形的棉垫底部一角折起来,然后对称的两角对折,包裹起来就成了襁褓,虽然里面没娃娃,但我们玩的不亦乐乎。
坐到院子里人手一个抱着空襁褓轻轻哼唱拍着,享受做妈妈的童趣,假装他饿了一手抱着一手拿瓶子喂奶喝,挺像模像样的,但是仅限于我们两个时候无拘无束的玩。
如果有人经过院子,我和表妹立马放下襁褓,以其他游戏掩饰,抱娃娃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游戏,那时很奇怪的就知道如果被人发现玩抱娃娃游戏,可能遭到嘲笑,反正我们敏感意识到这个游戏是羞于展示人前的。
现在想起来不过是正常的过家家,像现在小盆友谁争当做爸爸,做妈妈一样。如果加上堂弟和哥哥们一起玩游戏,那可以玩另类惊险的跷跷板游戏,不过我们那时的跷跷板是马车(不套马,单独一个车),两个人在车把处压着,两个人在车尾处,一上一下的玩,不过有摔伤的风险,大人们看到制止并赶跑我们。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次偷偷瞒着大人玩的时候,堂弟胳膊被拉扯到骨折了,哭的好不可怜,最后赶来的大人抱着堂弟赶快接骨去了,我们吓得散开各自回家了。
小孩天天家门口也玩腻了,几个伙伴相约去谷场(农忙专门放置粮食的场地)玩骑大马游戏,先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要弯腰,胳膊自然下垂,背部呈拱形桥,而剩下的小伙伴先跑出一定距离加速,跑到跟前然后扶着那人的背,双腿飞跨而过,这就是骑大马的游戏过程。
如果跨过那人背部,说明赢了,下一次继续可以骑,如果跨不过,可能腿卡在那人脖子或者头处,那就输了,换输的当马,其他人依次跳跃。我记得二哥玩这个摔断了胳膊,可能他速度太快太猛,骑过去反而摔到,所以我们家堂弟和二哥小时候算是难兄难弟了,两个人间隔不久都伤在了胳膊。
堂弟和二哥两个志趣相投,一块偷偷翻墙,不过也不是去别家,他们两个翻的是奶奶家的墙,奶奶那个年代经历过饥荒,省吃俭用自不必说,还爱放东西,姑姑们拿了饼干水果零食,奶奶各处放起来,不舍得吃,等到放坏了又心疼又舍不得扔,她的心境我可以理解,饿怕了,对待吃的看的紧些。
按照别家孙女孙子都是奶奶有东西抓紧分着吃了,或者孙子主动拿着吃,我是属于不主给我也不拿,何况奶奶隐秘放起来就是不想让我们拿吧,但堂弟和二哥淘气顽皮,翻墙过去自己找吃的,奶奶其实心里清楚东西少了,就是孙子们拿了吃,倒也不会声张。
小男孩都爱玩鞭炮,过年时大人放了鞭炮落下的有些哑炮,堂弟捡起来然后把里面药粉倒在地上,拿打火机点燃引线,伴着呲呲声冒着小火花,像仙女棒一样泛着小火花,但有一次估计药粉浓,堂弟刚点燃,火花烧到了眉毛上,把他眉毛烧没了,幸好只是烧了眉毛,没祸及到头发就灭了。
记得母亲还讲起过二哥鞭炮糗事,那时我估计是不会跑满嘴吐泡泡的小婴儿,过年时候二哥把鞭炮开心的放在裤子口袋,经过他的奔跑摩擦生热,最后引燃了鞭炮,砰的一声把棉裤崩开一个洞,幸好冬天穿的都是棉花套的棉裤,隔的厚,幸运的没伤到腿。
二哥和我相差岁数较小缘故,我未能在他身上找到诸如哥哥的强大,有的是同龄之间的“厮杀”,母亲距离家很远的田里干农活,傍晚放学二哥骑自行车载我找母亲,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空,我坐在后面仰头欣赏着夕阳美景。
二哥很快骑到河浜上,我意识到要下车,二哥自信的说相信他,他可以骑过河浜,我紧张的扶着他,继续要求下车,二哥安抚我没事,我仿佛在悬崖边随时掉下去的感觉,自行车颤巍巍的抖着,最后车把拐到了河沟方向,我们两个连人带车翻倒到河沟里,幸好河里那时没水,只有干了的泥土,都摔了一身泥爬起来。
我就说不能相信二哥,摔进河沟有果然如此的踏实感,不过二哥十分关心我摔伤没,使得我反而不好意思再斥责他。二哥看似调皮,其实他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等着瞧吧。
计划生育的年代,外孙女住外婆家躲避检查的居多,表姐也就是大姑家二女儿当时住奶奶家,表姐和二哥同岁,奶奶和我家紧挨着住,两个同龄人避免不了一块玩闹和闹矛盾,那时表姐小,挠人告状一绝,两个人闹了矛盾,奶奶偏向自己外孙女,训斥二哥。
屡次的偏心,二哥内心不平的积累,当再次两人争执,表姐挠了二哥,奶奶拉了偏架,最后把二哥惹恼了,回到家拿了一把生锈的菜刀,母亲看到问你拿刀干什么,跟着追了出去,二哥已经飞跑着到奶奶家把表姐额头划了一道,奶奶老天老天的叫着。
幸好那把菜刀生锈到已经快散架了,不成形状,而且一碰铁沫哗哗往下掉落,加上二哥人小手劲小,表姐额头有一点红,血都没出,不过以后奶奶再也不敢偏向外孙女呵斥二哥了,家庭和谐了。
母亲跟我讲起小时候的事时有愤愤不平,也有感慨万分,我其实并未对奶奶有意见,本来嘛孙子孙女多,抱不过来,加上表姐表妹在她家住着,加起来七八个孩子,肯定抱不过来,偏疼偏心谁都有的。
而我在屡次被母亲抱着递给奶奶,奶奶转手塞进推车里,终于在母亲下地干活,不得不把我给奶奶照看,奶奶从母亲手里把我接过来继续准备放到车里,而且一坐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我挣扎哭闹反抗不坐进车里,小手紧抓着奶奶的衬衣,结果反抗太过激烈,母亲说我竟然把奶奶衣服抓破了,虽然衣服本来就有点快破了,但被我抓破这个厉害的名声是落下了。
小时候最开心的是过春节,到了初二姑姑们到奶奶家来走娘家,表姐妹表哥弟们都齐聚一堂,加上堂姐堂弟一大群孩子在奶奶院子里疯玩,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到了晚上一帮孩子在院子路灯下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孩子里大的在最前面当鸡妈妈,后面带着一长串鸡宝宝,扮成老鹰的孩子开始左右开弓的抓鸡宝宝了,我混在队伍中间,带头的鸡妈妈随着老鹰的动作左右摇摆,张开双手护着她的小鸡队伍。
老鹰虚晃一招,动作敏捷快速的朝我们抓来,我们慌作一团,本来依次紧紧拽着的衣角都松开了,有的向左逃,有的向右逃,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好不欢乐,那时的我们真美好,即使有小孩子之间的吵闹矛盾,即使有时候打架恨不得以仇敌对待,即使有时候有大人之间的小小解不开的疙瘩,但都影响不了一群孩子享受彩色美妙的童年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