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恋过人间至美 不阅俗世红颜

元稹《离思(其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是一首“艳诗”,即写男女之间爱情的诗。在描写爱情题材的古典诗词中,堪称名篇佳作。

诗歌的大意是:见过浩瀚壮阔的大海之水的人,是不会被江河湖潭、泉眼溪流的平凡水景吸引的,与海水的波澜壮阔相比,这些水怎么能算作水呢?曾经陶醉过巫山梦幻云烟的人,怎么会迷恋丘峦平原的云雨景象呢?见过花中魁首的人,纵使置身花园,流连花径,又怎么会有心思关注眼前的五彩缤纷呢?

这话怎么说?大概一半是因为自己已经修道,不再留恋人间美色;一半是因为心里只有你,你的美与爱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心灵,我怎么会看得上其他凡俗的女色呢?

要说“半缘修道”,这话也有依据。元稹一生精修佛学,尊佛奉道。既然如此,色空是可以理解的了。当然,“修道”也可理解为研习品行学问。既然已经进入了研修的状态,那就不要在贪恋女色、用心不专了。“躲进小楼成一统”,不见海水云烟,不见娇花靓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是谁呢?据说是双文,即诗人所写传奇《莺莺传》中的莺莺。双文出身寒门,诗人无情地抛弃了她。自此有八九年“不向花回顾”(《梦游春七十韵》)。又有人说是亡妻韦丛而。韦丛出身高门,美丽贤慧,可惜,27岁早逝。诗人从此誓不再娶(《遣悲怀·之三》)。不管是双文还是韦丛,这个女子美艳惊人。真是我拿什么比拟你呢?我怎么比拟得出呢?我只知道你比海要大,你比巫山的云要高,你比花丛中的奇葩要美。既然如此,“取次花丛懒回顾”则表达了诗人对其他女色已无眷恋之心。这种心境绝不是一般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的潇洒做作与虚伪,而是情到深处,万念俱灰的一种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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