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泽征尔共度的午后音乐时光》书摘
—村上春树
在村上春树《与小泽征尔共度的午后音乐时光》一书的后记中,小泽征尔曾这样写道:“如果说大病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它给你的时间,比你知道该干什么的时间还要多。” 自从2010年他接受食道癌手术后,一直困扰他的身体疾病。
小泽征尔还在继续勇敢地战斗,不只疾病,包括音乐。但他在指挥台上的露面以及日本以外的旅行都受到了严格限制。
83岁的小泽征尔,75岁之前一直精力充沛地活跃于各种音乐活动中,现在已被迫长期休息和康复。
今天年届83岁的日本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又因轻度骨折,将取消十月底前的所有指挥活动。今年8月初时小泽征尔感觉腰部疼痛加重,经检查被诊断为轻度腰椎压迫性骨折。经过适当的治疗后,目前在东京都内静养。
早前的3月,小泽征尔被医生诊断患有心脏主动脉瓣狭窄,不得不取消了指挥四场拉威尔歌剧《儿童与魔法》的演出。手术后就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
8年前,小泽征尔的好朋友、小说家村上春树,看到小泽这情况后,萌生请他参加一系列有关音乐对话的想法。“他立刻喜欢上了这个想法。” 村上春树在书的导言中这样写道。
村上春树认为自己在音乐面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但却是“一位狂热的爵士迷。”小泽征尔则给予他更多的肯定:“爵士乐、古典音乐,他不只是喜欢音乐,他也懂音乐。”
两位艺术大师之间的对话从2010年11月开始一直持续到2011年7月,通常是边听唱片边交流。这些唱片中有些是小泽征尔指挥波士顿交响乐团的录音,从1973年至2002年,小泽一直担任音乐总监;还有一些是1984年斋藤纪念管弦乐团的演出录音。
“像这样和你谈论这些话题,”小泽回应村上春树因无法找到马勒《第一交响曲》音符后面“故事”时的挫败感时说:“我渐渐明白了,我不是那种以这样的方式思考事情的人。”
小泽征尔喜欢谈论音乐中的节奏、沉默以及音符。“在日本,”他说:“我们谈论亚洲音乐中的一些特征——那些停顿或空白空间的重要性——但它在西方音乐中也是同样存在的。”
村上春树先生问的大多数问题,一般来说都是比较初级的,而且常常重复,所以初次接触音乐的人应该对这里提到的概念没有太大的理解困难。但是由于各种作品都被详细讨论,不熟悉贝多芬《第三钢琴协奏曲》、白辽兹《幻想交响曲》以及布拉姆斯和马勒《第一交响曲》的人,都可能希望手头能有一部书加上一张唱片。
在一场关于卡耐基音乐厅声音质量对话中,小泽征尔回忆起2010年与斋藤纪念管弦乐团在那里现场磁带录音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时的情形:“当我们录制这部作品时,”他说:“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过那里了,我很确定在那个时候它已经改变了。好了很多。”
村上春树:“我听说音乐厅已经翻新过了。”
小泽征尔:“哦,真的吗?言之有理。”
2004年,小泽征尔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在卡内基音乐厅举办了三场音乐会。“我记得当时觉得声音有了很大的改善,”他说:“当我和波士顿交响乐团在那里时,肯定不是这样的效果。” 那是大约八年前的事情。
但这些说法并不确实。卡内基音乐厅的整体翻新于1986年进行,1995年舞台下面的混凝土被拆除。自那时起,没有显著影响声学效果的改变。
村上春树也试图说明二战期间及之后,马勒(曾居住十年之久)的收养之地维也纳,相对而言忽视了作曲家的音乐作品。村上春树说:“不管是否为家庭大本营,维也纳爱乐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演奏马勒的作品。”
小泽征尔:“是的,是没有演奏过。”
村上春树说(他提到了卡尔·伯姆及卡拉扬):“你认为这主要是因为人们喜欢伯姆和卡拉扬,而不接受这样的音乐吗?”
小泽征尔:“也许吧,特别是伯姆。”
但很大的原因却在于马勒的音乐作品在奥地利即使不是完全禁止,也被纳粹所压制,如同在德国一样(村上春树后来也提到了德国的情况)。
书中并不是在追溯历史,而是为了闪现大师的个性以及对音乐的见解,正如小泽征尔在聆听纯器乐作品时所说的那样:“拥有一个好的音乐耳朵意味着能够控制辅音和元音。当管弦乐队的乐器在相互交谈时,辅音就不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