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思考,人类不得不发明了工作这件事。—阿加莎《尼罗河上的惨案》
一、不用思考的体力活
我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过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当服务员,端盘子收桌子摸海鲜的那种服务员。说实话,那几天的时间可真好过啊,一睁眼已经是中午了,起床之后洗漱一下到店里就开始忙,不到凌晨不会空,尤其年底年初那几天本身就特别忙,连放空一下的时间都不会有的。凌晨收拾完到家恨不得闭上眼睛就昏死过去,醒来又是重复的一天。
我往往在洗碗洗到腰酸背痛的时候抬头看着蓬头垢面的自己,自嘲体力不佳却深陷泥潭不能自拔。那种身累真是很容易营造一种充盈的满足感啊。
即使我在第二天就因为这种疲劳而头晕眼花四肢乏力,可我依然沉浸在奔忙的喜悦中,我只要拿出10%的脑力就可以解决这其中的统筹或计算问题,剩余的90%全是体力活,这种程度的脑力活动即使我再头晕眼花十倍也足以应付,这种简单粗暴的成就感是以往感受不到的。
我甚至从中体会到上帝的优越感,毕竟“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而我一停止思考就停止了我作为人类的局限,连上帝都无法笑话我了。
我愉悦地看着上帝笑容渐渐凝固的脸。感叹阿婆真是洞察人心,为了避免思考,人类不得不发明了工作。
但是在做了9天的服务员之后,我告别了这份给我带来愉悦的工作,站在春运返程高峰的高铁中思考我思考的能力。
二、思考是一件费时的事
很多人爱说他现在忙得没有时间思考。诚然,思考真的是一件很费时的事情。一个小时,我可以打扫完四个包厢,洗完全部的碗,却写不出这篇文章的开头。
而且,思考还费头发。所谓聪明绝顶,我默想了一遍那些向我咨询生发小技巧的人的名字,不得不为他们的聪明感到骄傲,又为他们的发量感到忧心。
思考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它最费时,却也最省时;最费事,却也最省事。雨果说,沉思就是劳动,思考就是行动。沉思的牛顿花了不知几许时间才等来了不偏不倚砸中他的苹果;智慧的所罗门王也不用真的将婴儿劈成两半才能找到它真正的母亲。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当你质疑这句话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三、没有人思考致死
今天闲暇的时候我翻翻我的朋友圈,内容无非是吃喝玩乐工作。我又抽空翻了翻我的微信读书笔记,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读书的时候记录心得了,最近的一条大约是2017年年底。也就是说,2018年我看过书也就过去了。app的记录功能常常在无意间使人警醒,孔子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当我说迷茫的时候大概就是因为我学而不思或者不学不思。停止思考,人何以为人。
没有人思考致死,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海特说,有许多人玩乐致死,有许多人大吃大喝致死,没有人思考致死。
幸好,思考虽然痛苦,但不致死。
四、比思考更痛苦的是一边跑步一边思考
村上春树在我偶像名单中排名很靠前。因为他不止写作,他还跑步。他甚至写了一本《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他说“我跑步的时候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实际上,我经常跑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不过,帮这样跑的时候有些东西会很自然而然地冒出来,就可以成为一些写作中的想法。”
我简直不能再赞同他的这句话,可是我也简直不能想象比这样更痛苦的事情。但是,人类呀,真是一种拧巴的生物,而正如上文所说,这种痛苦,虽然致掉发,但是,它不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