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听一场演唱会而不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你为何会做一个爱狗人士,而不去关注明明看起来更重要的饥饿儿童问题呢?”
“你为何把这么多时间用在玩电子游戏或者兼职上,而不认真对待学习呢?”
我们的许多行为都会经受诸如以上的追问,但是我们通常却往往不知如何回答——好像没错,这世上有很多看起来更有价值的事,但我们为何没有做那些事而致力于现在在手的事情呢?
探讨一件事的价值于我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撰写这篇文的本意也并不是妄想提出一个完全的解决方案,而是想稍稍探讨这个问题,或者明确这是一个怎样的问题。
我选择了去爱护动物或是去听演唱会,这个行为并不仅仅只意味着“选择”本身,它同时还隐含了无数种 “不选择”,隐含在背后的“不选择”恰恰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为什么“不选择”去做看起来更有价值的事?当然,无数种“不选择”根本无从探讨,我们只能通过探讨“选择”来切入“不选择”。
“此在(可以理解为人)总是作为它的可能性而存在”——海德格尔如是说。
可能性把某些东西带入了我们的生活,一个人现在喜欢诗词可能只是由于他父母恰好是一个语文老师;一个人成为了爱狗人士也很可能是恰好有一次看到虐狗事件后而深受触动。我只有作为一个被带入的人,这件事于我才真正产生了价值,我去进行这项活动才有可能是出于我自身的价值判断,它也才有可能具有价值。
但我是基于自己的价值判断行动的,那为何还会有本文开头的问题存在呢?一个未被带入的人问我们这样的问题——一个从没关注过我认为有价值的东西的人的疑问,竟让我们感到迟疑而难以解答,难道是我们认为我们的价值判断存在问题?我想是因为除了我们本身的看法以外,人与人之间还存在一个模糊不清的标准化价值观——建立于模糊的道德观之上。
这种作用于人之整体的价值观,看起来似乎是一种绝对化的东西。在这种观念下,我们貌似是应该承认,爱护饥饿儿童比爱护流浪狗重要,认真学习比玩电子游戏重要。但是我们不应该忽略的是,这种模糊不清的标准化价值观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它必须投射在单个的人之上才能有它的效用,换而言之,我们每个人的发声是促使这种模糊的整体价值观的形成。既然它是模糊的,那我们有什么资格给所有的事排一个价值顺序表呢?要知道,硬性讨论模糊不清的东西,那我们在其模糊性和精确性里只能二选一,模糊与精确之间的悖论就如同不确定性原理一样摇摆。
精确性的定义价值其实是可以存在的,社会上已有各种各样的条例隐性的给某些事情之间的重要性进行排序,但是对于我们个人,一件事情的价值依旧是难以计量的,我们被带入了某些事情,我们可能会将这件事与模糊的社会标准化价值观进行联系,但是人仍然是具有主动权的,否则便会出现许许多多扯着“标准价值观”大旗的所谓“卫道士”、“圣母”而失却了自身的价值判断,况且难道我们必须得等到解决所有人的饥饿问题才能去爱护动物么?难道我们只有不断埋头于学习而对娱乐不管不顾么?我想这是谁都不会同意的事,所以精确的对某些事进行价值排序,很多时候成了一种绑架。
在上面,我的论述似乎会给大家这样的感觉——任何人做一件事都是符合自己的价值判断的,而可以不顾别人的疑问。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我想说这并非我的本意,因为若我确实持这般观点,那就成了毫无原则的仁慈。
因为在现实中,也通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同样的事对一些人来说有价值,而对另一些人却反之。我前面说,人的价值判断是有主动性的,一件事可能由于可能性而被带入我们的生活,但难道一件事带入了我的生活且引起了我的兴趣,它就成了有价值的东西了么?
当然不,有人玩电子游戏是有价值的——因为这构成了他闲暇时间的消遣,但对于某些人,玩电子游戏却是对现实的逃避。有的人爱护动物是出自纯然的爱心,而有的人却是由于各种无关的原因。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情况?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质问,人的价值判断的主动性给于我们的不仅是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力,而且还有对其进行质问的义务,我们应该质问一件事应具有的是什么样的价值,否则就会出现诸如爱护动物者往水里放养陆龟的情况一样,使得一件原本有价值的事失却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