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在朋友圈看到一篇推文,说中国人从来没有死亡教育。里面有两则故事,一个是年轻人瞬间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他认为自己的父亲从前非常健康,不可能死亡。还有一个是孩子失去了自己的亲爱的奶奶,家人却没有告诉他真相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这两个故事的时候,我觉得荒谬,我自认为自己对死亡,还是有理性以及比较全面的认识的。可是,当同样的死亡,让我感到突如其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死亡的认识也不过如此肤浅,我们从来没有花费时间去好好思考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外婆摔了一跤,经过简单的抢救,就这样永久地离开了我们。从一个559的短号里,传来了这个噩耗,我当时是蒙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
在此之前,我知道外婆摔跤了,我以为,我以为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小伤。却不曾想过,外婆已经六十多岁了,承受摔伤的能力大不如从前,只是,就这样离去了。
我有着一个慈爱的大家,没有富裕的家庭,但是大家积极向上,乐观生活,注重亲情。他们给了我太多的温暖,而外婆,是这个家,很重要的一个人。
她是那个过年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人,她是那个帮女儿准备年货的人,她是一年到头都在勤劳地劳作为儿女子孙的人,她是那个可以在家给我们煮饭的人。
以后,我回家后,没人会叫我去外婆家吃饭,只因我回来要杀一只鸡的人。外公以后少了一个可以聊天吵架的人,他们是那么地恩爱,到老了还在给对方按摩,没见他们真正地有过什么矛盾。对于她的儿女来说,他们又怎么会预料到她的离去呢?还没好好地让您享福呢。我也是,还没有能力好好回报您呢,您对我那么好,却没有求过什么回报。
我想起那个傻傻笑着的脸庞和殡仪馆里那个因为化妆而红得僵硬的脸,无法想象,是同一个人。葬礼上,大家都在说,前一天的外婆,还在田地里劳作,现在却化作一滩灰在泥土里永久地沉睡了。
终于理解了,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这句话。大概,每个人都要好好想想,做好死亡的准备吧。
如果外婆死后,还能够托她的神,看着这些她最爱的后代,回首她的一生,她大概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突然的方式离去吧。在她死去的前一天,她大概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去播种,什么时候去除草,什么时候给鸡喂饲料。她还要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去更多的地方,还有再去赌场,赢几回钱,还有和外公,都聊几句呢。
人的一生,就这样完结,没有准备的离去,给了太多人太多的遗憾。活着的人,不得不接受她的离去,忍受着内心的悲痛,去筹备她的后事。
我看到她的儿女,这几天突然憔悴,也许,有人后悔在她生前指责她总是干太多农活,有人感叹她前几天还是满足于女儿的好,给她买了那么多喜欢的东西,有人伤心的是很多时候一年只能见她一次。无疑,以后,叫妈妈的时候,没有人会欢喜地回答这群孩子了。
我是个不轻易流泪的人,我知道,即使是哭,也无济于事。我只知道,我失去了一个疼爱我的人。我要看着另一个疼爱我的外公孤独地度过余生。小彭振是家里比较小的孩子,上三年级,他就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懂家人里的痛,任性地要着手机玩,还耍小脾气。也许,他就像那个不知道自己奶奶的死,是一个怎样的概念的小孩吧。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还是要去接受这个事实。
今天,在书上看到一句话,不过悲恸于失去的人,而是心怀感激对待曾经拥有过她的时光。
是吧,我并不能够怎样,不能让她死而复生,只能在她这件事情上进行一点点思考,更好地对待身边的人,也更好地面对死亡。
所谓突然,只是因为我们从未做好准备,也不愿意去做这个准备。因为我们的思维里认为,一个人,还很好,还很年轻,还离死亡很远,而你却去想象别人死去的那么一个场景,这是对他人的不尊重,也是一种忌讳。所以当死亡真的有一天如晴天霹雳,突如其来,我们才会觉得无法接受,无法理解。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明天,永久地离我们而去,我们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最好的离去,是我已经准备好,你有一天会不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