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坐在图书馆六楼靠窗,抬头可以看到外边新绿的藤条叶子布满了树枝丫,正对着的那个天文台,只能看见一半,像个热气球,蓝白色的条纹和天空的颜色一样,蓝白交织。远山是墨绿色的,窗外还有风,因为树枝在微微晃动,叶子也在翩然舞着。
左边的两座小山重叠着,茂盛的植被间有几盏路灯,外边的那座山顶有个亭子,山脚还能看见房屋的顶棚。右手边是银白色的铁书架,书籍有序地摆放着,地砖反着窗外的光,以及白色灯管的弱光。我应该庆幸学生时代的悠闲,但却时常被这种闲散扰得心乱。南充恍然步入了夏天,是的夏天来了。
今天又是这样的平淡无奇,或许可以说比起颓废又有那么一丝意义。上自习,参加学术报告讲座,吃饭,去操场运动,回来洗漱,玩儿玩儿手机,听歌睡觉。就是这样平常、普通,日复一日。
我想起了朱自清先生的《匆匆》:“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想到了苏子瞻的“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时间怎么就过得那么快,在这匆匆中,我到底又做了些什么?我想到了孙少平,他说:人在默默的奋斗中,精神就可以在琐碎的生活中得到升华。对于他来讲,在黑色的矿厂上,他找到了自己的世界,用双手的劳动充实着自己,无论肉体还是精神。我像他一样,渴望着扒着火车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但是我却缺少像他一样的务实,坚定。
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在现状中又想着跳跃,赚得几两碎银子,买马买剑走天涯。忽而忘却了赚得资本的前提:利用眼下的时间尽可能的充实自己,丰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