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结缘,是在少年时。在极度贫寒的日子里,我惊讶于母亲能超越一地鸡毛的生活,将爱美的天性率性而完整的保留。她永远不会蓬首蒿面,黑亮的乌发总是妥帖的衬着她如玉的脸庞,衣服也永远干净而整洁。即使是在并未完全渡过饥荒的时日,她也在房前屋后种满了各色花草,鸡冠花的浓艳,万年红的热烈,夜来香的清雅,太阳花的蓬勃,在我年少时,母亲给了我最朴素的美学启蒙。
可惜,我天性中牙母亲的细腻温柔的部分遗传甚少,倒是她刚烈如火的部分与父亲浮躁的天性大部分遗传给了我,因而生活中,我显然缺乏母亲在苦难中依然淡然优雅的涵养,而是跌跌撞撞,转眼已是半生蹉跎。
而我的前夫,尽管我并未离婚再嫁,依然与他共同生活,但精神上,我早已将其视为前夫。因为我与之恋爱结婚时,他尚是一个善于养花,精神追求远甚于物质追求的人,有自己的独特的判断力。而于今,他在央视与环球时报的长期浸染中,已变成了一个坚定的五毛党。早时岁月,我们只有一间半房,他居然养了几十盆花,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他养的仙人掌所开出的明艳的花朵,足以使陋室生辉,所谓沉鱼落雁,是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