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了！” 白扬焦急地看看手表。“我们必须在凌晨到来之际阻止浑天仪的转动。”

“难道？” 白朝宇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的！凌晨。”

“什么东西？” 老君和钱宏伟紧随其后， 不明就里俩人的对话。

“‘传送门’和平行宇宙的移动重叠时间。” 白扬大声说：“2020年是时空对称的年份，‘传送门’打开。”

“平行宇宙的空间移动与‘传送门’重叠千年难遇，上一次，有可能是发生在1010年的1月1号，曾有人在太极洞中找到过重叠通道。千年过后，在2020年，2月2日，这个日子就在眼前。不同的是，2020年时空折叠早在1月1日就开始了，而2月2日这个日子是决定开合闭合的时间。近些年，太阳黑子活动减少，地球引力受到的干扰逐年减弱，创造了打通折叠交互空间的最佳时机。” 黑子解释道：“这个空间一旦打开，‘传送门’便不会在短期内消失，在神农架结界内的原子通过‘传送门’变化会持续上演，有屠杀的地方就会有原子，生物界的自然秩序就会颠倒。最后，整个区域将是一片混乱。”

“意思是我们会永远地变成蝙蝠，还会有更多人类变成其他的动物，或许也有其他生物变成人类，是这样吗？” 老君问。

“简单来说，是的！时下疫情流行，这种情况下，研究出来的疫苗杀死病毒，人类就会变成病毒。如果不幸，人类被病毒杀死，那么这些东西就会替换人类。无论人类怎样去抗争，最后都是失败者。” 白扬确信了他内心的猜想。

“我们要怎么做？” 钱宏伟飞到白扬眼前。

“凌晨整点时，确保浑天仪不发生位移。很简单，只要有物体阻拦左右运行轨迹，球体便无法转动。” 白朝南言：“ 但如果轨迹不发生逆时针转动，千年内，我们之中，再无机会恢复原形。”

白朝南说这些话时义无反顾，但白扬注意到老君和钱宏伟飞行速度明显变慢，现在，他也没办法实现平衡。如果不阻止球体运行，人类世界将会面临更大的威胁，他们只能选择牺牲。白扬一行降落在浑天仪形成的星系上，白誉的蝙蝠大军紧跟其后，白朝南张开巨大的双翅，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挡在众人前面。

“钱叔、老君，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要拜托你们了。”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老君挺起胸膛，一副坦荡无畏的样子。钱宏伟眼神坚定，也点了点头。

“老君你守顺时针方向，钱叔你守反方向。你们体积小，可以隐藏在星云里，只要能触碰到球体，它便不会移动。保护好自己！”白扬用手指点了点他们的翅膀。

不知何时，罗小小跳到一只追赶白扬一行的吸血蝙蝠身上，用爪子的利齿勾住蝙蝠的脊背，随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向浑天仪冲了过去。突然，天空中最大的星系中间出现一根灼眼的喷柱。这时候，不管是蝙蝠或者人，都不得不捂住眼睛。

白扬蹲下，右手挡住强光，看了看手表，他自言自语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喷柱已经出现，远处围绕四周的耀类星体光速远转。白誉察觉异样，他很清楚这是自己的俩个孙儿要阻止球体运动。他带领着巨型蝙蝠大军俯冲下去，后面跟着成千上万的猪头吸血鬼蝙蝠。白朝南身手矫健，几乎没有任何冲上来的蝙蝠能伤到他分毫。白扬拿起提前准备的电棍，以小博大，占据着上风。但对方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没过多久，俩人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不一会儿，白扬已经精疲力竭。此时，白朝南不得不一边对抗倍增的蝙蝠，一边保护白扬。白誉意识到白朝南的威胁，他只手一挥，四只巨型蝙蝠从身后飞出，八目死死盯住目标，从高空滑翔过去。

白朝南一心保护白扬，没有意识到头顶的威胁，眨眼之间，便被四只蝙蝠扎破双翼，勾住臂膀飞往天际。

“朝南！” 白扬大吼一声，人却早已消失不见。这时，没了黑子保护的白扬更难敌强敌，不一会就被前后左右的夹击抓咬出一身鲜血，奄奄一息倒下。遥远的高空，罗小小绝望地啜泣着，看着下面的撕咬，她有心无力，只能从蝙蝠背上跳了下去，心中祈求，只要能落在白扬身边，哪怕粉身碎骨也好。她流着眼泪坠落，身边的瀚宇辰星划过，毫无知觉。

老君躲在星云里，背靠着球体，痛苦地哭泣着。他知道，白朝南和白扬可能已经死去，自己魂许何方？他告诉自己绝不能放手，守住这里，即便是死。钱宏伟坐在球体前面，没有老君那样激动，只是静默地流着流水。伴随着黑子和白扬的惨叫声消失在时空里，他心中的胆怯也逐渐褪去，最后完全消失。他想：横竖都得死，大家都会死，如果这副模样死去，即便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也救不了大壮。是啊，他一定要救大壮，要变回人形。于是，他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身体，直到翅膀的最后一个角也放开，球体开始移动。

老君愕然。白誉露出奸邪的微笑，眼前的喷柱被一圈圈绚丽的蓝色包围，他从蝙蝠身上站起来，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向往的渴慕，苍白的脸上泛出红晕，他说：“走吧！回家！”

接着，蝙蝠大军停止了攻击。起身转头，跟着白誉扑向喷柱之中。接着，漫天灌海的暖光溢出，渐渐地，淹没了蝙蝠大军，淹没了下沉的罗小小，吞没了躺在血泊里的白扬，吞没了老君、钱宏伟......和周围的一切，天地一片寂静。

医院里，小刀在病床上吐了一口气，惊恐地睁开双眼大口地呼吸，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烫，格外难受。他按下了床头的服务器。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防护服的护士冲了进来，惊呆了。接着，她大喊：“吴锐...吴锐在这里.....”

在无极洞中，一层老君从黑洞中醒来。钱宏伟也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自己的手，他激动地流出了泪水，以为一切都只是噩梦一场。他嘴里叫着钱壮壮的名字，赶紧翻身站了起来。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君，却不见钱壮壮身影，他准备四处找找，刚一挪脚，他发现自己的断脚。愕然，哭道：“这一切......都他妈是真的！”

“Bala bala bala, bala bala bala...... ”

在武汉，暖光照进窗子里，罗小小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伸出手，摸到了手机。她停了一下，接着，从床上弹起来，呆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柜台，桌上的相册果然不见了踪影。瞬间，她脊背发凉，手脚发软，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拖鞋也顾不得穿，跑进厨房，跳上柜台，慌忙打开橱柜，泪水溢了出来。

“白扬...白扬....”

无极洞二层，“路易...路易...” 爱丽丝的声音在黑洞里回响，惊醒了白扬。他浑身酸痛，形单影只的爱丽丝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爱丽丝，不用找了。路易死了！”

“什么？” 爱丽丝心绪不宁地走了过来。

白扬只手撑地，重复道：“路易死了！TIME 也死了！”

也许，他们拥有和曾经一样的皮囊，带着诸多的疑惑，终于，再以人的视角去面对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