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然后知不足
心花
“十几年前,我们一起混过A文学论坛呀,那个时候真热闹啊,我发一个帖子就被加精,还时不时被推荐到首页呢。你上这个论坛时,我们早就不想混了,玩够了,想换个新鲜的。”她在一旁只是笑笑,只听对方滔滔不绝地说。
是的,她上A文学论坛比较晚,自己又写得不好,量也是极少,她的帖子点击量很低,没几个人回复。
“你还记得吗?那次大型的网络征文,我得了个一等奖,奖品不错,是个新款手机,哈哈哈,你去了吗?”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去了,是个参与奖,发了一小箱苹果。”“苹果更好呀,美容养颜呀!”“哎呀,时间真快呀,没想到你越写越好了,还坚持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啊,来碰一个,文学新星!”对方只是和她轻轻碰了碰杯,并没喝,她也没喝,放下了杯子。见大家又聊起包包呀,房产呀,股市呀,她仍然插不上话。她一直带着笑,一直到聚会的散场。
她的日子里,除了生存就是挣扎,除了挣扎就是生存,写作是她为自己栽的一棵心花。
学然后知不足
“学然后知不足”,上学时,她只管背这句话,只管背关于这句话的课文,应对相关的考试。纵然她用力地背课文,卖力地演算题,资质甚浅的她,不得不卷铺盖回家种地。
渐渐地,她认识到:大地就是一部好书啊!里面有庄稼的课文,有草丛的数学题,有大山河流的几何题,有土地的哲学,还有村庄的历史典籍等,单单这些就够她读一辈子的了。
有了这层认知后,她就静下心来读大地,读四季,读村庄,读小说,读杂志……,“学然后知不足”,这句话忽来到她的面前,她这才清醒地体会这句话,品味这句话,原来此话,是如此广博深刻呀。
后来,她离开家乡,在“学然后知不足”中,去懂外面世界的人情世故和人世百态,经历了一些波波折折起起伏伏后,她在“知”中珍视,在“知不足”中潜心修行。
熟悉她的人都说,平时她为人很低调很谦虚,不太爱说话,大伙儿竟然不知道,她是一位隐藏多年的网络写手啊。了解了她的周围人,有时会夸她几句,她笑笑,还是话不多,多年的“学然后知不足”告诉她,自己是渺小的。她只是几百万几千万网络写手中的普通一员,没成为网红写手,没成为写作大咖,也没成为签约作家,她只是一名文学爱好者而已。
困惑
两家的仗打完了,胡同口还聚着一些人,说说笑笑得好不热闹,还有一些小孩子在其中疯跑打闹。胡同里的地上,有好几缕散乱的头发,还有好多滴血。
张家的嫂子和汪家的嫂子撕打完了,各被好心人拉回了家里,两家的院子里各自传出来,女人的号啕声和叫骂声。
她被妈妈喊回了家,要她快去做作业。“妈,汪家嫂子说,谁偷了啥?张家嫂子说,谁拿了啥?”“小孩子家,不要管那么多闲事!偷啥拿啥你见来呀?把你的试给我考好了再说吧!”
她撇撇嘴角,犯愁地看着初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试卷们上的×,是远远大于√的,特别是数学,她怎么也猜不对答案呀。
眼睛看着试卷们,她的心早漫游到九天云外了。张家嫂子和汪家嫂子,住同一个胡同,平时俩人可好了,一起赶集上店,一起逛庙会,怎么今天就打起来了?偷的是啥?拿的又是啥?
“你还在发愣!说好了啊,改不好试卷,改不对试卷,就别想吃饭啊!”妈妈的一嗓子,吓得她一哆嗦,边“噢”,边拿起烦人的数学卷子……
因
诗词班的学习结束了,大家一起拍照,相互说些祝福的话。旁边的一位学员悄悄问她:“你知道,你的好朋友因,今天为什么没来吗?”她摇摇头。“她呀,和咱这学期的谁谁谁……你不知道?谁信呀?”
她这才完全明白,这才找到了原因的症结所在。
平时,她和因关系不错,也都喜欢写点诗词,虽然对押韵啊格律呀不算精通,对对仗对偶呀,也有时出错,两人还是喜欢着。她从一个亲戚那里得知,有家私立的诗词班,不定期地招收学员,学费也不多,为的是普及一下诗词的常识。恰好有一期刚刚开班,她约上因,一起报名学习。
听了一两个月的课,再加上自己有点基础,她慢慢对诗词有了新感觉,也慢慢开了一些窍,更慢慢进入到了痴迷状态。最开始,因也很积极,后来常说有事,落下了好些节课。
一年的课程快结束时,因突然找上门来,对她破口大骂!说她给因的男人打了什么电话,说了什么事……她被骂得发愣发懵,打电话?不可能呀,她并没有因男人的电话呀,说什么呀?……因还在她的楼下辱骂了一个早晨。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骂得又窝囊又生气。在家窝了几天,她决心找因理论理论,有位知情人提醒她,“这个时候,你千万别去啊!因两口子正闹离婚呢!”“离婚?离婚?怎么会呢?”
十几年后,市里要成立一个诗词学会,她的创作成绩一直不错,
就被大家推荐为了诗词学会的会长。
唱
“哎,他嫂子呀,你家孩子他大姑,又在电视上唱歌了,唱得真好听来,都进入决赛了。”
“好个啥?还不是……来的。”
“呵,你咋这么说话哩,俺听着就怪好听。”
“她那个lan huo,谁知不道呀!”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不行,咱也去参加个什么农民歌手大赛呀,咱没那个本事呀!”另一个人听不下去了。
“俺唱得比她好听着来,就是没那个机会,她那个……”
旁边的人们相互看看,各自借故走开了,“算了,别理她,她就这样,她谁不笑话啊,谁不败坏呀?”几个女人小声说着。
“那个lan huo!上了电视也是个lan huo!唱得再好听也是个lan huo!”她诅天咒地,还清清嗓子开始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