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茶之旅

湖南的天气就像婴孩的脸,说变就变。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变得乌云密布、狂风肆虐。

又一次踏上寻茶之旅,这次还是直奔安化“黑茶第一乡”----田庄乡。

只是这天公不作美,使得我们一路上不得不时刻关注着手机上的天气变化。

“明天有雨么?”

“天气预报说是多云......”

“应该不会有雨吧?现在的天气预报不是挺准的么......”

“预报说今天也没有雨。”

“......”

我们百无聊奈地探究着明天的天气,外面的雨却也是越下越大。

在雨中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山下。

小马哥停车、熄火。

“要不要上山?”他问我。

“你觉得呢?”山路崎岖凶险,我没有驾照就没有发言权。

“要不等等看?”

“也行!”其实我是挺害怕的。往常来是大晴天,都感觉那山路异常曲折,路面狭窄,到处都是急弯,没走多远导航都有语音温馨提示“前方事故多发地段,请谨慎驾驶”,何况这样的暴雨天气。

雨终于小了些。

“赶在天黑前到曾叔那里,我晚上没开过山路!”小马哥认真的说道,他紧了紧握方向盘的手“应该没问题......”。

“应该?”

“嗯!”

一路无话,只剩雨刷器刮擦着车前玻璃发出的“沙......沙”声。

“......雨来得正是时候,洗净迎你的渡口”小马哥打开收音机,正好听到这两句歌词。

我靠着车座,闭上眼睛。

“这是什么歌?”

“你来得正是时候。”


“到了!”车停稳,小马哥拽了我一把,我感觉他的手湿漉漉的。

“你手心怎么这么多汗?”

“有点热!”

山风刮到我的身上,我冷不伶仃打了个寒颤。

“曾叔,我们又来了!”小马哥远远地跟正在忙碌的曾叔打招呼。

“欢迎欢迎!很不好意思,我现在走不开!”

“不打紧,您忙!”

我们走到他的身旁,曾叔手里正捧着一把茶叶。他放在鼻子边闻了很久,又用手搓了搓。

“这是在七星灶烘焙过的?”小马哥也抓起一把茶叶,闻了闻、搓了搓,“这些干燥得差不多了吧?”

“还不行,还有一点点潮!”曾叔放下手里的茶叶,又走下灶台看了看灶火。

“这要一直守着?”我有些好奇。

“这肯定的,烘焙必须一步到位,有一点点潮的话茶叶容易霉变、太干燥茶叶就容易碎!”

“那不是要一直守着?不能直接晒干就好了么......”话没说完,小马哥白了我一眼。

“有太阳也是要晾晒的,到七八成干再上七星灶!”曾叔又走上灶台围着转了两圈。

“做茶叶这么辛苦?”我不由得感叹。

“不辛苦,也就忙两三个月吧!”曾叔倒是挺随意的。

“您只采一季的茶?”小马哥想了想,追问着。

“只做一季,秋季采茶伤了茶树的根本,营养跟不上!”

“不是可以施肥么?”我心里这样想,却没敢说出来,怕遭小马哥白眼。


“吃饭了!”阿姨(曾叔的妻子)招呼着我们。

“曾叔,先吃饭吧!”我们回头问曾叔。

“你们吃,我吃过了。”曾叔笑了笑。

走进小饭厅,饭菜特别特别简单。

“怠慢了,最近太忙!”阿姨有些不好意思。

“您别客气,是我们打搅了!”

“上次来没喝酒,这次歇一晚,试试你曾叔用自己酿的酒浸泡的药酒!”

以往来都是天赶天,不敢喝酒误事。

记得有次来还有个小插曲,我印象极深。

曾叔酿的酒远近闻名。那次来了一个孤寡老人,老人极爱喝曾叔酿的酒,不过确实没钱。拿出皱巴巴的五块钱要打一斤,曾叔让老人把钱收起来,给他满满装了一壶,怕是有三、四斤之多。(实际上对外卖二十多元一斤)

通过这件事,我就知道曾叔是个特别朴实而又温暖的人。

一口酒下喉,像我这种不会喝酒的人都觉得好喝。阿姨又说酒里面还浸泡着野生的灵芝、野生的人参等,我赶紧又多喝了一杯。

借着酒劲我问阿姨“曾叔不是专门做茶的么,怎么做酒也这么厉害?”

“不做茶的时候,发酵池就空着。你曾叔闲不住,他说权当是用粮食做实验,茶叶要发酵、酒也要发酵,看看这中间有什么区别、有什么窍门。一来二去的,酒也就这么酿上了。”

“很纯粹的匠人!”小马哥嘀咕了一句。

“酱仁?”阿姨没听太清楚,“辣椒酱要不要?”


山谷里的夜格外宁静,偶尔一声鸟鸣更显山谷幽幽。

吃完饭,我们又黏上曾叔。

“曾叔,像今天这种天气没办法采茶吧?”

“下雨天肯定不行,必须是太阳天。”

“我们明天想上山看看茶园,您看?”

“只要不下雨,就带你们上去。”

我们对第二天的茶园之行充满着期待,我问曾叔“园子有多大?”

“几百亩吧!”曾叔很随意地说着,继续在七星灶前忙碌着。

灶膛的火焰熊熊燃烧,茶坊里的茶香愈发浓郁。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详不周详?”小马哥哼唱着《沙家浜》的选段,在茶坊里四处转悠,看到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就大声问曾叔。

“曾叔,一斤干毛茶要多少鲜叶呢?”

“最少要三到四斤,好的要差不多五斤。”

“您的茶园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也就海拔一千多米高的山上......”

“走路上去?”

“个把小时的山路。”

“您明天有空吧?”

“......”

夜色如水,越来越凉。我缩了缩脖子,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不,今天先去休息?”小马转了一大圈回来,终于说出我的心里话。

随后一夜无话,倒床便睡。


清晨六点,我们就被屋外的吵闹声惊醒,匆忙洗漱,出了门一探究竟。

“把这个茶拉走,我们不做!”曾叔像个倔犟的老头,正对着一个中年汉子说到。

“叔,亲叔叔,您看我们拉都拉过来了......”中年汉子苦着脸。

“从哪来的,回哪去!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曾叔寸步不让。

“别以为只有您会做茶,拉走!”中年汉子气愤地扬了扬手,“知道您为什么挣不到钱不?就是您这种的性格!”临走,对着曾叔又嚷了一句。

曾叔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就朝房内走去。

“阿姨,我看那茶挺漂亮的啊!怎么就......”那茶叶真不错,绿油油的、叶片又肥实,我忍不住表示困惑。

“你叔的亲侄子,那茶叶肯定好看了,又是施肥、又是打药......你叔是绝对不收的!不说了,给你们弄早餐吧!”

清晨的山谷,云雾笼罩,彷如仙境一般。

青山的厚重与云雾的飘渺勾勒出一副美好的图画,乌云已经散开,今天或许是个好天气。


早餐吃面条,曾叔面前满满的一大碗面,比我们吃得可多多了。

“你们多吃点,不吃饱没力气爬山啊!”曾叔三两下,一大碗面条去了一半。

“身体真好!”小马哥由衷的感慨。

“猜猜你叔多大年纪?”阿姨在一旁打趣的说到。

“五十不到!”

“六十多了,马总!哈哈”曾叔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跟小马哥对视了一眼,真不敢相信。

“经常喝黑茶,抗氧化滴咧。”阿姨收拾着碗筷,又张罗着我们“去试试你叔做的新茶。”

曾叔烧水泡茶,一会功夫新茶泡好。

清澈微黄的茶汤,鲜活的茶香,小马哥赶紧小酌了一口,细细品味。

“味道怎么样?”曾叔笑着说。

“入口有些涩,还带着些许柴火味,回甘还好!”小马哥皱了皱眉。

“哟,喝出来了?是这样的了。黑茶呢,藏新茶、喝老茶,三到五年的老茶最好喝。”曾叔喝了一口,“这是海拨九百多米的茶。”

“这您都喝的出来?”我挺惊讶地。

“你傻,曾叔自己做的当然知道哪里的茶叶了!”小马哥在一旁笑话我。

“这个,还真的是喝出来的。”曾叔看了看我,笑了笑。

我得意的看着小马哥,他还有点不相信,曾叔又说“跟黑茶打了二十多年交道,自然分辨得出来”,他便露出释然的神色。

这时,我正好看到柜子里的一个个玻璃罐子,外面贴着便条,标注着时间、产地、制作说明,问曾叔才知道那一罐罐茶都是试验品。


有句俗话“孰能生巧”,曾叔就像我们读过的卖油翁里的老人,很多我们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时间的浸润里、在不断摸索创造的过程中,那种“熟悉”已经深入到血液里,变成日常一种很自然的事情。

喝着新茶,慢慢等待山上的露水化开。

曾叔说:“看这天色,估计得吃了中饭上山了。你们先坐着,我还有点事.....”

山上的云雾缓缓散开,天空中有了一丝阳光的影子,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心里头都莫名的兴奋起来,仿佛以前都没有这么盼望过出太阳。

我们实在坐不住,干脆走出来顺着山路在周遭晃悠。

田庄这个地头果然不负“黑茶第一乡”的美誉,九湾十八岔,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人们朝夕与茶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茶园就是茶农的全部身家,采茶、制茶、饮茶,卖茶也是他们生活的主要日常,世代传承。

随处都可见种茶人、制茶人,跟我们亲切的打着招呼。

“老板,买茶吗?要不要看看我家的茶?”一位大爷走过来跟我们寒暄。

“谢谢,不用了,随便看看。”小马哥婉拒着。

“您怎么知道我们是来买茶的?”我很好奇大爷的判断依据。

“两位看着面生,陌生人来我们这肯定是买茶的,咱们这毕竟是黑茶的源头啊!”大爷颇为自豪,“要不要上咱家瞧瞧?你们看,那片山就有咱家的茶园”,老人又用手指了指一个小山头。

“真不麻烦了,待会还得跟曾叔上山去他家茶园呢!”我赶紧将曾叔搬出来。

“噢,那个倔老头,他家那茶园......嘿嘿!”大爷欲言又止,也没再作声就走了。

“曾叔很倔么?”我问小马哥。

“不知道。”


吃完中饭我们就迫不及待跟曾叔上山了,所幸上山还有一段盘山路能过车,据说没修路之前靠脚力得花三个多小时,就我们这身体素质还不定吃得消。

车在山上七弯八拐之后,在一处山坳里停了下来。

曾叔一马当先,沿着一条布满灌木与茅草的小径,往山坳里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清风徐来,花草树木香悠然而至;溪水、鸟鸣时有时无。

山坳里,这独特的小情境,真真难得。

进入山坳后,转而往高山上攀爬。我落在最后面,走两步喘个大气,这身体真是太久没有锻炼过了。

“小鬼,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小马哥在前面笑话我,我再看曾叔健步如飞,咬了咬牙紧紧跟上去。

进山的路比我想象地要艰难,事实上也不能叫做路,只是走的次数多,看上去像条路而已。路基就是山石,上面铺满落叶、长满青苔杂草,滑溜异常,我那鞋底也颇不给力,一路跌跌撞撞。

“海拔980m。”小马哥拿出手机看海拔。

“终于要到了!曾叔,还有十分钟能到不?”我喘着粗气问。

“懂不懂垂直距离?”小马哥没好气地朝我说道。

“快咯,怎么?爬不动了?”曾叔放缓了脚步,“年纪轻轻,身体就不行了?”

“中年男人的痛......”我黯然,默默叹息。


半个小时之后,不知不觉我们竟已到达了海拔1180米处。倏然,眼前一块巨大的山石映入眼帘,曾叔早已拉着小马哥坐在山石上跟我挥手致意,终于是到了目的地。曾叔起身指着巨石后面的百多株茶树说道:“到了,这就是我的一处茶园。”

“这......”我一看,乖乖,这也好意思叫茶园。不是应该丘豁成林,一垄一垄的么?眼前却没有我们想象的茶园,只有稀稀落落百多株老茶树长在石头缝里。 我不禁有些失望,出了一身臭汗、累了半死,爬了一个多钟头的山,这么接地气的茶园显得小气异常,这么三三两两长在石头缝里的算怎么回事?

我心里这样想,倒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仰头看小马哥,发现他居然是一副惊喜的样子。

装得很辛苦吧!我心里偷偷地想。

“这是荒山茶吧?”小马哥一声惊呼打断我的胡思乱想,只见他兴奋异常,两眼放光,接着回头又跟我解释了一番“这荒山茶的大名可追溯到古代,就连茶圣陆羽,也是荒山茶的拥趸。《茶经》开篇第一章就有‘野者上,园者次’这样的说法。”

我们走到跟前,山石草蔓荆棘间,我目光所见的一株株茶树,鲜叶几乎都是脆绿油润、肥厚多汁,叶脉间鼓涨,摸起来倍感丝滑。

曾叔摘下一叶递给小马哥,然后说:“这才是做黑毛茶最好的原叶,这样的鲜叶要5、6斤才能出一斤干毛茶叻!”

我瞧这鲜叶肥厚、宽大,就问曾叔:“怎么反而要比小片茶叶用料多呢?”倒是小马哥打了一个比方让我豁然开朗,他说:“就好比炸油渣,5斤肥肉跟5斤五花肉比,哪个油渣炸的多呢?”

鲜叶肥厚多汁,所含的水分、营养就要更丰富,经过揉捻、烘焙蒸发掉水分,余下营养成分都附着在毛茶上。所以,荒山茶比同期茶园茶制作的毛茶更油润软韧,喝起来口感更甘甜,香气更馥郁。而后期存放,荒山茶更持久耐泡。


十一

在这片茶园待了片刻,曾叔又带着我们往更高海拨而去。那里还有好几处这样的荒山茶园。曾叔告诉我们安化80%都是山,上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毛主席倡导各大产茶区在山坡上多种茶,在安化山头上有大面积的茶园,后改革开放再加上退耕还林,这些茶园大多荒废,慢慢的优胜劣汰、野化,形成了林中有茶,与林共生的荒山茶。

“这些山头没主的么?随便采?”我想这么好的茶,应该是抢着要才对!

“都有主的,我包了两个山头。”曾叔说完又给我们说了一些寻茶往事,那时候进山寻茶,曾叔慧眼如炬,每找一处必产好茶,苦于囊中羞涩,只好拱手送人。直到现在,那些平白得了好处的乡邻还感恩戴德。

大山里的野生茶资源可谓数不胜数,不过真正开发的却没有几个人,一来上山有难度,我们走的山路还是老爷子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二来采摘难度也足够大,也只有像他这般上了年纪的人吃得了这份苦。三来产量不高,年轻的女孩们一天只能采3、4斤鲜叶,只够做不到一斤的干茶,也没几个年轻人愿意吃这份苦。

不禁让我想起陶澍的诗:“谁知盘中芽,多有肩上血. 我本山中人,言之益凄切。”在大部分人选择人工种植培育高山茶园茶的当下,开发荒山茶的人越来越少。市场上指鹿为马的做派也屡见不鲜,老爷子对此也是嗤之以鼻、叹息不止。

我们感受着荒山茶所散发出迷人的山林气息,在这片荒山茶园看到了茶与树长久共生的圆融,感受着大自然最无私的馈赠,同时对曾叔这样的老茶人充满钦佩与敬重。


十二

摘下树梢上的嫩芽,放进嘴里,顿感一股醇美的茶香沁人心脾。茶叶固有的苦涩味过后,便涌出一股淡淡的甜来,越嚼越香,浓而不化。

我们终于得尝心愿,这样的荒山原茶大大满足了我们的挑剔。心情好,下山的路也倍感轻松,打开手机聆听“你来得正是时候”这首歌,优美的旋律伴随我们轻快的脚步,五音不全的附和跟唱,“......缘分融在山水里,茶已经浓了啊!人儿已经醉了,你来得正是时候,当黑茶沁成琥珀。来一杯将悲喜品透,踏入另一条河流,你来得正是时候......”

从茶园归来,再一次品味着曾叔刚做的新茶,过七星灶的松烟味还浓重在身,滋味张扬。需要等存放到松烟香彻底转化为松脂香的时候,入口才会绵绵滑滑、苦尽甘来。就如同所有经历的世事,经过的煎熬,所作的坚持,都在时间里凝结成人生的厚度。

一杯黑茶,从“茶马古道”到“万里茶道”,在马王堆汉墓里,在盛唐宫廷中,在成吉思汗马背上,在大明王朝茶马司,在左宗棠的新疆行营里……穿越千年,在曾经兴盛繁忙的“茶马古道” 上,始终披着一层颇为神秘的薄纱。

回来的路上,经过茶马古道的楼牌,悠悠历史长河里,西北大地上嗒嗒的马蹄声仿佛还在耳边,绵延千年,一个关于黑茶的故事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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