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毛桃<中>(散文随笔)

我醒里梦里,何尝不急盼这株小毛桃子能够快点成熟?!

提起成熟,使我不禁联想到丰泽园小区八栋楼地库入口的显眼处,有一株大白桃树,曾结着傲人而硕大的果实。虽没有天宫蟠桃会上的仙桃有个性,但经过现代人工及高科技转基因技术的培植,每颗桃子的重量至少也在一斤八九两以上。任意采摘下三两枚,足可供四五人小聚了,轻轻松松、欢欢快快大吃一场,闲聊半天后还想不起来是饥是渴。这种桃的美妙太直观,人人都想翘首以待,伸手收入囊中。

正是这种大白桃,当我每经过此树下时都会驻足观望,也推测或许再过三五天就可熟透入口了。而四天头上,我又路过那里时,全树再没有一枚桃子掛在枝头,仅见落叶遍地,一片狼藉,桃之夭夭,不知所踪。

我心中顿时不无遗憾!自责自己怎么不早先下手为强?尽管我无贪婪食完之心。最多也无非是见者有份儿尝尝新鲜儿罢了的一般人朴素心理。可这朴素的心理在那时也成了一场白白春梦,落得一次空空欢喜。

当我望见七八个五六十岁的老妪饶有兴趣都聚在大桃树下纳凉闲坐,东扯葫芦西扯瓢,北看老鸹南望雁地瞎嗑牙时,偏口无遮拦地问,这棵桃树上的桃子都去哪儿了?就有一个马利的快嘴老婆婆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嘁嘁喳喳鸟声鸟话地回答道,那你也上桃树上摘啊?哈哈哈。那种得意放形,心满意足的神色,十分让人讨厌。

我无意向地抬头望,那棵罢园的桃木上哪儿还有桃子可摘啊!连一枚最瘪缩的烂桃也找不到。我第一时间就悟出一个道理,这一老妪是多么地会戏弄人,耍诮人。她们吃了大桃子占了白捡的大便宜还在我跟前卖风骚耍把戏。分明是讥嘲我太不识务而不知把握住先机呀!

这一教训,让我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怀。

所以,当我发现东门里的一株极不起眼的小小毛桃时,一下子就认为它们是为我而生而准备的!尽管它们小得可怜!小得让人心碎!我凝望着她们窃想,若这些小桃不是毛桃,准又轮不到我来品尝。若她们不其貌不扬,又早被无聊的人们争食净光了,哪还能让她们遗世娴静地坚守着自己的清白而不受外侵与玷污?

所以,我心里秋水似地清激明白,我啥时候也不存一丝一毫小觑小毛桃的偏见。每望着它们时,心中便不由自由产生一种想歌颂赞美她们一下的冲动。

这种小毛桃,栉风沐雨,迎朝露送晚霞,历时悠长,天天却无大变化,可见生长期特长,其默默无闻,从不哗众取宠;其固守本份,又从不变异改种;任凭狂风暴雨劲吹击打,从不掉落一枚伙伴儿,可见其生命力极强!

远远望着它们,仿佛哪位著名的画家用神笔描绘的风景画,小小毛桃任树枝丫在暴风骤雨中怎么摇曳与飘忽不定,它们都牢牢地焊在那里,若翡翠碧玉的念珠嵌在枝条上熠熠闪着翠光,似乎是绝妙的造假,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我不由自主萌生出对小毛桃的无限崇敬来!

                <待续>

8月23日深夜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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