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曾国藩日记十三【609】2024-1-1(2)
早出,巡视营樯。饭后见客四次。与牧云鬯谈。申夫来,亦鬯谈。中饭后,与张伴山言接办报销之事。写官制军信,添庄卫生信一叶。申正温《左传》至二更,温至“楚子围萧”止。与牧云畅谈家事。
沅弟该葬先考妣,本系买定夏家之地,而临开穴时,乃反在宏家地面。洪家之索重资,有由来矣。大抵吉地乃造物所最閟惜,不容以丝毫诈力与其间。世之因地脉而获福萌者,其先必系贫贱之家,无心得之,至富贵成名之后,有心谋地,则难于获福矣。吾新友中,如长塘葛氏既富后则谋地,金兰常氏既贵后而谋地,邵阳魏默深既成名后而谋地,将两代改葬扬州,皆未见有福萌,盖皆不免以诈力与其间。造物忌巧,有心谋之则不应也。
咸丰九年(1859)十二月初十日
吉地多无心得之
曾老九富贵还乡,改葬父母,名为买定夏家之地,实乃侵犯洪家祖坟。此事引来官司。老九仗势非为,老大并没有袒护,说了实话,并规劝自家兄弟。
更为难的是,他由此而领悟更深的道理:吉地(此可作为荣华富贵、吉祥福份的代名词)本是上天之所极为珍贵者,不可靠强力巧诈而获取,只可无心即靠机遇而得之。不仅老九依靠权势获不到,即便是发了财的葛家,做到巡抚高位的常家以及海内知名的魏家,他们或以钱、或以权、或以名谋地,均不成功,因为依仗钱、权、名这些东西,都不免有人为之力在其间起作用。再强有力的人为,终不能与上天相比。故而在上天面前,它依旧是无能为力的,不可能据此而谋得宇宙间极其珍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