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情感|交换明天

文/Jessica萍

1、

隆冬季节是我最讨厌的季节,特别东北的冬天,北风呼啸,刺骨的寒风打着旋抽着地上的雪花转着圈扬起,在这样的季节,就算我穿的再厚,在户外走上十分钟,就感觉这得天独厚的天然冷冻冰柜,一准能把我冻成人型冰棍。

特别是现在晚上九点,天气更冷了,刚刚晚自习又被数学老师批了,心里无比烦躁的我,在回家的路上,全副武装的我竟然冷地感觉眼珠子冻的都疼,而且这该死的路灯忽明忽暗,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光秃秃的,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恶魔,伸着像剑一样的长臂向我袭来。吓得我不禁地又打了个激灵,我双手又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心下抱怨道:“走读,走读,住校多好!好不容易考个大学,可以住校享受一番寝室生活,这可道好,家里又不是没钱,干嘛让我遭这份罪,粘着我,天天就知道粘着我,烦死了。”

“铃铃铃...”手机铃声在我最烦的时候突然响起,拿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BIG BOSS。我心里就仿佛长了毛一样更烦了,心中呐喊着:真心不想接电话啊,可手里却还是接了电话。

“玉儿放学了吗?没放学跟你们老师请个长假,明天妈妈要带你上外地。”电话里传来母亲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道:“我几点放学你都不知道?早放了,车来了,我上车了,有事回家说。”话音刚落没等母亲多说一句,我就翻着白眼将电话揣回了兜里。

回到家中,我前脚刚踏入家门,家里不像往常一样灯火通明,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股压抑的气息直冲入大脑,家里异常的安静,仅仅能听到从卧室里传来一阵阵呜咽声,本能告诉我应该是出事了,我随手把书包丢到沙发,大步走到母亲卧室,只见母亲正在掩面哭泣,当母亲听到我的声音,泪眼婆娑的望着我,呜咽着道:“玉儿,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我边疑惑边坐到母亲面前的椅子上。

“今天...警察给我打电话,说...说...找到你姐姐了...”

听到从母亲口中说出“姐姐”二字时,我的心脏顿时如被人撕扯般颤抖与抽痛,脑子里也“嗡”的一声彻底懵了,一段段惨痛地回忆丝丝点点涌入大脑,如果不是在8岁那年全家去游乐园玩时,自己任性跟姐姐吵架转身就跑,姐姐就不会在找我时跟家人走失,被人贩子带走,如果姐姐没丢失,父亲也不会在上班的路上失神发生车祸,当场死亡,家里一切的不幸,不是因为别人,全是因为我,都是我造成的...

我双手捂着脸,眼泪不听使唤般决堤而下,真的吗?我终于可以再见到姐姐?呵呵...我终于可以再见到姐姐了...,姐姐见到我她会恨我吗?她...她还愿意见我吗?我...我还有资格叫她姐姐吗?想到这我不禁抱头痛哭,胸口像压着千斤巨石般憋闷,仿佛下一秒就会缺氧而死...

母亲看到我悲痛欲绝地哭泣,一把将我抱到怀里,缓缓拍着我的后背,依旧呜咽着安慰我:“玉儿,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我们从来没怪过你,你看,你姐姐不是找到了吗?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找你姐姐,好不好?”

母亲不停地轻声安慰着,我知道其实母亲比我还要痛苦百倍千倍,这时我更不能再增加她的痛苦,现在的我只想再见一见姐姐,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我嘴里不禁地不停呢呐着:“姐姐...姐姐...姐姐...”

这一夜注定无眠,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没有一刻闭上过,直直地盯着屋顶,想着小时候爸妈不让我吃糖,姐姐就拿自己的零用钱给我买糖,晚上会偷偷叫我到她被窝里把糖塞给我,因为姐姐零用钱很少,所以只要她给我买糖,自己从没吃过一颗,稀数落到我的嘴里,没想到几天后,我的牙就开始痛,为此姐姐还被妈妈痛骂一顿,但姐姐事后只是笑着说:“没事,下次姐给你买比糖还好吃百倍的东西给玉儿。”

想着,第一天上幼儿园放学回家后,姐姐发现我胳膊上有块青,脸上顿时严肃问道:“这是谁干的,告诉姐。”因为姐姐很少露出这种表情,我只能实话实说,是邻居家小胖因为我长的小欺负我,姐姐二话没说,拉着我的手就到邻居家对质,还凶狠地警告那家小胖道:“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妹妹,让我看到我妹妹身上有一个青,我就还你五个,不信,你试试!”结果还跟邻居阿姨吵起来,不过那小胖子再也没欺负过我。想到这,我噗地一声笑了,嘴里呢喃道:真是傻姐姐......但转而我发现,我的眼泪不知何时却顺着我眼角滑向耳朵,没一会儿枕巾已经被泪水湿透...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母亲顶着刺骨的寒风,坐上了开往警察给的姐姐现住地址的列车,一路上我和母亲一句话也没说,而我们的手却紧紧的握在一起,有时我能感觉到母亲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我知道此时母亲的心情跟我一样,带着忏悔、痛苦、兴奋、焦急还有不安...我不知道现在的姐姐有多高、多胖,但我知道姐姐一定很美。

列车开了一整天且一路向北,临近傍晚我们到达了位于最北边的漠河,下了火车,我们又马不停蹄地搭乘小客,小客车里满是回村的村民,我和母亲一路受着当地人的注目礼,尴尬的目不斜视望着窗外,慢慢的小客一路颠簸着驶近了一个小村庄,看着还没有铺好的沙地马路,道路两旁满眼的雪田,想着自己住着的楼房,道路两旁满是商店小吃的街道,我的心酸到隐隐做痛,眼眶里也慢慢的满了异样的星光。

这时耳边传来沙哑的男人声:“你俩,对,就你俩,不是去崔大草房屯吗?到了,别磨蹭,快下车!”

我和母亲匆忙地下了车,这时天已经透黑,这里没有路灯,没有商店,放眼望去只有几家亮着灯光的平房漏出点点星光,其余的都是一片黑洞洞的死寂,总觉得下一秒会从黑暗里跑出什么鬼东西,让人不禁全身一个激灵,不知是被天气冻的还是被黑夜瘆的。

母亲拿出手机,激动的给姐姐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一个修长的身影,渐渐从黑夜里朝我们走来,看着那个身影我全身紧张到不自知地开始哆嗦,牙齿也跟着打起寒战,我不敢看向那个身影,于是我使劲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进雪里。

“娘,玉儿,你们来啦!外别冷,快跟俺走,回屋咱再唠。”一声即热情又张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只是这一句竟让我感觉仿佛所有事情都不曾改变,也不曾发生,这令我紧张的心稍显松弛,我跟在母亲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一路上还是不敢抬头面对姐姐。

走到姐姐的家,一股暖流迎面而来,隐隐还闻到了饭的香味,姐姐引我们到了里屋,姐夫和姐姐家的邻居很热情的招呼着我们,可我全程听着耳边传来阵阵感人地寒暄,低着头仍是不敢抬头,“呦!瞧我们玉儿,都不抬头瞅你姐一眼,咋整的,不想你姐?快抬头叫你姐我瞅瞅。”

话音未落,姐姐朝我走来,感觉一双又硬又糙但无比温暖的大手捧起我的脸,我一路上所有的心里建设瞬间崩塌,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当我的眼眸撞进姐姐正在颤抖的眼眸,我控制不住地哭着大喊:“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丢下你…自己跑掉…姐…我错了…!”

姐姐将我温柔地搂在怀里,轻抚着我的头发,嗓音略带沙哑地安慰道:“我的傻妹妹,姐姐知道的,姐姐从没怪过你。”

还是那个温柔的姐姐,还是那个善良体贴的姐姐,还是那个一直惯着我,无论我闯多少祸都会护着我,也不怪我的姐姐。可听到姐姐如春温暖的安慰,我的心不知怎么更疼,更痛苦,我只能大哭,不停的哭,姐姐见状,停滞了几秒,忍着泪说了句:“呦!我家玉儿这眼睛,啥时变俩红桃了,这是知道晚上咱要打扑克,你自带俩红桃,玉儿,你想赢想疯了?行,晚上算你多俩红桃,行了吧,别哭了。”话音未落,屋内安静一瞬,姐夫和母亲先乐了起来,我也不置可否的眨着眼睛看着姐姐的笑容,噗的一声乐了。

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炕上吃饭,这时我才看清楚身边的人,高瘦皮肤黝黑的姐夫,我竟然还有个活泼可爱10岁的小外甥女叫念儿,小外甥女软糯白皙的小脸棱角分明,像极了姐姐小时候,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紧紧盯着饭桌上的包子,仿佛下一秒要把桌上的包子都吞下肚般可爱。

我见念儿饿了,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萝卜丝包子笑着递了过去,小家伙眨眨眼瞅瞅我,一把抓起包子,疯狂塞进嘴里,完全不嚼就生生往肚子里咽,像极了快饿昏的乞丐,见到了肉包子,这一幕吓坏我了,这时拿着醋的姐姐走进屋里见状,瞬间变脸呵斥道:“念儿!放下,谁让你吃的?”屋子里瞬间尴尬起来,

我也尴尬地笑起来解围道:“姐,是我…念儿这是…”

“这孩子,从小吃饭就这样,也不知道随谁了。”姐姐放下醋瞪了念儿一眼,念儿瞬间眼眶含泪,母亲赶紧将念儿抱进怀里,又拿了一个包子递到念儿手里,轻声道:“念儿乖,没事,怎么吃都行,这一桌子都是你的。”念儿听了,看看从未见过的姥姥,又望向姐姐,直到姐姐点头后,念儿又疯一般啃起来。

也许所有人没看到姐姐略微颤抖的眼眸,隐忍的表情虽只是一瞬,但仍像一根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里,自责的痛苦越来越深,这一切的发生姐夫如同陌生人般在一旁冷眼看着,这让我皱紧眉头,开始审视眼前这个男人。

一顿饭下来,我没吃几口,但眼眸却几乎没离开过姐姐,以前的姐姐是校舞蹈团的,家里数不清的奖杯因为姐姐的丢失而密封在床底,虽然姐姐比我大6岁,但年仅25岁的姐姐不再如儿时见到的白皙、腰肢纤细,而是小麦角的皮肤,肩膀微微有些佝偻,手指也变得又短又粗。而姐姐身边的姐夫却从脸上看出了些许养尊处优的感觉,这不禁的让我对这个姐夫更加厌烦。晚上姐夫和念儿自己住在东屋睡,我和姐姐和母亲在西屋里睡。

我们又是一夜未眠,姐姐聊着她这些年的过往,我才知道,姐姐14岁被人贩子拐走后,被走私给俄国偏僻农村没钱娶妻的人家,念儿就是那时出生的,后来因为婆家管的太严,自己又不知道如何偷渡回国,所以一直待到念儿长大到8岁,一天阴差阳错的知道了偷渡的方法,姐姐拼命逃出回国,但身上却身无份文,幸好姐夫那时帮助了她,也不嫌弃她有孩子,就这样两人生活在一起,待生活稳定,姐姐就向警方报案自己的经历,这才通过警察找到了我们。

而母亲也三言两语告知姐姐父亲的去逝,姐姐也心照不宣的没有多问,我们母女三人躺在床上,紧紧地牵着手,默默的哭泣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醒,就闻到了包子的香味,一睁眼就发现念儿双手拖着下巴,眼睛一眨眨地看着我,见到我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用国语道:“小姨。”我也笑着把念儿环在怀里,轻轻捏着念儿的小手,含笑回应:“早上好呀,小念儿。”

“小姨,能不能...别走了...”念儿用磕磕绊绊的中国话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这小孩儿这么喜欢我?我心里暗暗自喜,我这么有魅力?呵呵,只听小念儿接着在我耳边呢喃:“因为小姨在的话,娘就能天天给念儿做萝卜包子吃了。”

话音刚落,我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我的心仿佛被巨大锤子狠狠地锤了一下,嘴里不听使唤地轻声询问道:“那平常念儿都吃什么呢?”

“平时...平时...我们吃葱啊?”

“怎么吃?”

“娘会做很多苞米面馍馍跟葱一起吃。”小念儿糯糯地说着。

“生吃?”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正在长身体的小念儿,伸手在念儿身上捏了捏,果然全身一点肉都没有,怪不得刚来时姐姐说小念儿10,我还说念儿个子长得小,活脱是个7、8岁的孩子。

“小姨家不这么吃吗?”念儿疑惑的小眼睛注视着我。

听着念儿的问题,我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回答:“念儿乖,以后小姨给你买比葱好吃百倍的好吃的,好不好?”

念儿听到好吃的,眼睛瞬间放光,张大嘴吧道:“真的?比萝卜包子更好吃?!”

听着念儿的一句句直戳心窝的问话,不知为何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发疼,我坚定地保证道:“嗯,放心吧,小姨一定带你去吃。”

“太好喽!”念儿兴奋的在我的脸颊落下一个小小的吻,笑着转身如小燕子般下炕去厨房看着姐姐蒸包子,这一刻我的心头一次尝到五味杂陈的味道,即酸又甜还带着丝丝的苦。果不其然,这一天所有的饭食都是包子,所有的大人们都心照不宣的对此沉默,只有念儿一整天里都像过年一样开心地活蹦乱跳,母亲见状躲在门外偷偷的抹着眼泪,我看到后出门安慰母亲,母亲跟我商量后决定,把母亲随身带着的这几年间攒下来准备给我结婚用的银行卡直接给姐姐,而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张卡绝不能落在姐夫的手里,不知为何我对姐夫有一种纯天然的厌恶。

当把姐姐偷偷叫到门口给她银行卡时,姐姐笑道:“娘,不用,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了,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刚刚俺对象跟我说,明天我就去外地上班了,只要上班就先给五万,之后年收入有三十多万。”

我瞬间愣住了,立即道:“什么工作?这么多钱,一定是骗你的。”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这命都是你姐夫救的,他能骗我?”姐姐嗔怪着斜了我一眼,我瞬间乖乖不再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个疑影。但还是忍不住接着说:“那...姐,你明天就走,念儿呢?我们呢?我还没跟你待够呢。”

姐姐听到念儿和我们,眼眸不自觉地颤抖一瞬,但仍旧尴尬地笑道:“既然我都知道你们过的好了,我就放心了,至于念儿,我...我相信,你姐夫...会对她好的,你放心吧。”

“不如...”

“玉儿,你姐夫现在是念儿的爹。”

“哦,我只是答应过念儿,想带念儿去我那吃点好吃的。”

“放心吧,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姐姐谢绝了我们的好意,这一夜我们母亲三人又是整晚没睡,我们聊着所有能聊的话题,到最后我困的不行了,姐姐还意犹未尽般跟我继续聊着,恨不得把这一辈子的话都一个晚上说完,而我...竟说着说着睡着了。

一早醒来从姐夫那得知姐姐已经走了,小念儿也特别乖没有哭闹,嘴里还一直问着姐夫:“娘马上就能回来吗?回来就有好吃的吗?”看着念儿应该已经可以上学的年纪,却每天还在想着能吃饱,我不由更恨这个姐夫,明明自己是个大男人,不出去工作,让自家女人出去干活,真没出息,要不是姐姐昨晚解释,那家工厂只招女工,又说她如何如何喜欢这个姐夫,我恨不得赏他几巴掌,然后带着姐姐和念儿回城里。

上午时分我和母亲也准备离开姐姐家回去,在收拾行李时想到手里还有些钱,留给念儿也好,于是出门找在外面玩的念儿,没想到在简易厕所边上看到了第一天晚上在姐姐家见过的邻居肥大叔,肥大叔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一脸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躲在柴火堆后面,静静听他们的对话。

肥大叔轻声道:“你看,这是我刚刚去拿到的钱,整整五万,说了事成之后再给二十五万,呵呵,这下发了。”说着他又把小包袱裹进自己的棉袄里,接着道:“你等会去拿钱吗?去的话,你得小心点,别让你家那俩婆娘发现了,被她们发现了咱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那两碍事的今天就走了,不会被发现的。”

“行吧,走,我带你去老板那结款。”说着两人朝村子深处走去。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就知道这五万块钱应该就是姐姐昨天说的,只要去就有五万,出于好奇,究竟是什么工作,还没干就给五万,年薪还在三十万,这种工作就算在北京都不好找。何况像姐姐这样大学都没毕业的农村妇女,于是,我蹑手蹑脚跟了上去。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了一个并没有建设完成的工厂门口,有5、6个穿黑衣服的人站在工厂门口把守,我无法靠近,只能看着姐夫跟着肥大叔进了工厂,过了十几分钟,见姐夫手里拿着同样的包裹,一脸奸笑的从工厂里走出来,嘴里还跟那个肥大叔骂骂咧咧着:“呵呵,没想到那臭娘们儿身上的这几个器官,还真值几个钱,就是家里还有个赔钱的小崽子,大哥,要不然你给看看,谁家要媳妇,能不能给我卖了,好处咱三七分。”

“行啊,回去我就给你问问看,到时候你可别赖账。哈哈哈”肥大叔一脸横肉大黄牙,笑的仿佛一个正在嗜血的怪物般丑陋。

而此时的我藏在墙根,气的头顶冒烟,双手紧攥地直哆嗦,咬紧牙关,姐姐如此善良,就在被害前夜还在说着这个鬼对她如何如何的好,自己多知足,现在有了一个真正的家,姐姐还在想着未来要让小念儿读书考大学,而现在,姐姐...对...姐姐,我得救她,我不能做缩头乌龟,我已经弄丢过姐姐一次,这次我一定要救她,我...我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门口有人把手,根本就进不去,我转到工厂的后面,发现在墙上的高处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于是我轻轻推过旁边放稻草的推车,屏住呼吸悄悄的往窗户里面爬。

我轻轻地落地,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准备好了吗,一定要确保所有器官一次性摘除,少一个,破碎一个,我就拿你们的代替!”

话音刚落,我的心脏骤然加速直飙高速,眼眸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再往前走,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厚重的塑料帘子,我知道姐姐也许就在某个帘子的后面,离的越近,我的手脚就越不听使换,又酸又木,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我转着大柱子,躲着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眼看着塑料帘子就在眼前,我左右瞧着没人,应该是去做准备了,于是我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掀开帘子。

“谁?!”一个黑衣人瞬间到达我的身后,单手就把我的胳膊牢牢地固定,迫使我双膝跪地,刹那间从膝盖和肩膀处传来“咔吧”一声,剧痛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我努力做着深呼吸,让自己看似镇定,可我的牙齿出卖了我,它们不停的打着寒颤。

“小姑娘,你谁啊,知不知道别人的家不能乱闯。”那个中年头头冷声道。

“呸!你们这帮鬼东西。快放了我姐姐。”

“哟,小姑娘嘴还挺硬。”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掰着我的下巴,我一脸轻蔑地瞅着他,真是恶心到家的男人啊。男人接着道:“这货不错,做全身检查,我要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姐姐穿着手术服,冲到了我的面前,瞬间挡在我的面前,哭喊着:“老板,老板,不要,这是我妹妹,她只是个孩子,还没长大呢,求求你,饶了她吧。”说着姐姐回头捧着我的脸,哭着道:“玉儿,我的玉儿,求你们,别伤害我的玉儿。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求你了。”

“拖走!你们是怎么干活的?连个女人都看不好。”说着,两个大汉左右架起哭喊着的姐姐,而我看着姐姐被大汉拖走,也不停的哭着,心下告诉自己,不管怎样都必须救姐姐,我心一横,看见一个大汉身上有刀,我不管身上的巨痛,瞬间站起拔出身边大汉的刀,直冲到拖着姐姐的大汉,一刀进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没有停手,紧接着再一刀冲向另一个大汉。

就在这时,从我的下腹部传来了巨痛蔓延至全身,我低头看着我的右腹,一把刀直直地插在上面,我眼看着腥红的血液不断的从伤口喷出,我下意识捂住腹部,跪倒在地,这时姐姐冲向我,将我抱在怀里,哭着道:“傻妹妹,你是何苦呢?你...你不应该管我的...”

“姐姐...我曾经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你丢下了,我不能再丢下你一次,姐,放心,我不疼,一点都不疼。”我努力地忍着疼,拼命的笑着道:“姐,对不起,我好像又给你闯祸了。”

“我的玉儿怎么会闯祸,我的玉儿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妹妹,你也没丢下过姐姐,是姐姐不好,是姐姐把玉儿丢了才是,该姐姐道歉才是。”姐姐哭笑着抱紧我。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没再丢下你,对吗?”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抚上姐姐的脸。“姐姐,再摸摸玉儿的头好不好,从小姐姐不是最喜欢摸玉儿的头吗?”

“是啊,那时你还气说总摸你的头长不高,看看现在高不高?”说着姐姐伸手抚上我的头,轻轻地摩挲着,笑着:“玉儿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在那边等着姐姐,姐姐过会就来找你。”而此时的我实在没有力量睁开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直觉...

2、

“——姐——!”

“呀,玉儿,你大叫什么,姐不是在这呢嘛?”姐姐坐在炕上吓了一跳。

突然间从下腹部传来一阵刺痛,豆大的汗珠瞬间细细密密的从额头冒出来,从嘴缝里痛苦地呻吟着:“嘶…疼!”

“玉儿,哪疼,怎么了?”姐姐坐在炕上,连忙移到我身边,看着捂着下腹部的我,焦急地询问着:“我看看,这怎么了?”

我抬眼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姐姐,我这是死了?上天堂了?不对呀,天堂就是姐姐家炕头?但是身上的剧痛真实的告诉着我这不是天堂,我也没死,看着眼前姐姐焦急的目光,我试探地伸出了手,抚上了姐姐的脸,姐姐一脸诧异,眼眸含笑道:“玉儿这是怎么了,这是怕姐姐明天去工作看不见了,要多看看?摸吧摸吧。”

“?”我收了手,诡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才发现母亲、念儿、姐姐、还有那个鬼东西,他们都在,那...那我刚刚不是死了吗?难道...难道我穿越了?难道...这是老天爷都给我机会?太好了...

想到这,我迅速穿鞋下炕,拽着姐姐就往外跑,姐姐顿时懵了,在后面直喊:“玉儿,穿件棉袄,外边冷。”我才不管那些,拽着姐姐跑了老远,急切的道:“姐,你明天要去工作?”

“是啊,怎么了?”

“不行,我不准你去。”

“为什么啊?”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说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也不能告诉那个鬼东西要怎么对待姐姐,姐那么爱他,一定不会相信我说的,“反正不行,我不同意你去,姐,你听我的,明天跟我和妈走,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带着鬼...不是...姐夫走也行,反正明天就是不能去工作。”

姐姐疑惑的审视着我,正色道:“玉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姐,我是你亲妹妹,我不会害你,反正...反正。”心下想着,死就死吧,反正死皮赖脸怎么都不能让姐姐被那鬼东西骗,于是道:“那个鬼东西....啊!”一瞬间我失去了直觉...

“玉儿,玉儿…”隐隐地听到母亲在耳边呼唤,后颈突如其来的疼痛把我从昏迷中唤醒,我拼命地睁开眼睛,后颈处一股剧烈的疼痛撕扯着我的神经,想到姐姐,我顿时手捂着脖子做起,看着母亲焦急的目光,转头看看外面,天已经大亮,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姐姐呢?是不是那鬼东西给我打晕的?”

“净胡说八道,昨晚你晕倒在雪地里,你姐夫给你背回来的,什么鬼东西…”母亲翻了个白眼,但嘴里还是关心道:“还有哪不舒服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也走吧。”

听到母亲说这句,我的心一下凉凉了,我知道一定是那混蛋把我打晕的,怕我坏他好事,我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于事无补,但是绝不能让那混蛋逍遥法外,找警察是不可能了,这村子太偏僻要找警察起码得去镇上,一来一回,人早跑了,所以我当机立断,带上母亲和小念儿先跑,然后再全城通缉这个人渣,我出门寻找着门外玩的念儿,没想到念儿却在那人渣手里,我恶狠狠的盯着人渣,冷声道:“把念儿还给我。”

“小朋友,你有病吧,念儿是我闺女。”

“放屁,念儿是我外甥女,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快把念儿给我,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你不给我,小心我把你那恶心事给你抖出来!”

人渣听到这却噗的一声笑了,他奸笑道:“你以为你能逃的了吗?”话音未落,人渣径直向我走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入我的腹部,并在我耳边低吟:“哼!昨天我就猜到你已经知道了,要不是为了骗那死婆娘,你命早没了,你还得感谢我,让你多活一天。哼!”

腹部的绞痛令我窒息,但我不想让他好过,于是我挤出嘲讽般的笑容,颤抖着双唇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放心,我会再来找你的,哼!”说完在身后母亲疯狂地嘶吼声中失去了知觉…

3、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回到了我和母亲城市里的家中,小念儿也跟着我们回来了,小念儿坐在我的左边,筷子疯狂在桌子上的盘子里和嘴里游走。

“念儿,好吃吗?慢点吃。”母亲炒了一桌子菜放在念儿面前,看着念儿吃地狼吞虎咽,不忍的一筷子一筷子把菜放到念儿碗里,一会念儿吃饱了,嘴上叼着筷子,眼睛仍旧紧盯着桌子上的菜,开心的前后晃着双腿,眼睛笑的眯成月牙,嘴里哼着儿歌,母亲见念儿开心,笑道:“这是学校老师教的歌吗?”念儿笑着点点头。

“等会儿吃完别忘了去厕所漱口知道吗?”说着母亲站起来准备去厨房给念儿成汤,我这才见到母亲的右脸,我瞬间愣住了,母亲右脸下颚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赫然的出现在我的眼中,我连忙起身伸手去摸母亲的脸颊,刚摸到母亲的脸,我懵在了原地,我的手...我的手穿过了母亲的脸...,我急了,伸出双手想抱住母亲,可...我却扑了个空,我脑子瞬间空了,也慌了,本能的大喊:“妈!是我,玉儿,你能看见我吗?”

可换来的却是母亲端着汤再一次穿过我的身体,这时我才真切的感受到,这次的我并没有真正的实体,应该只是灵魂回到了现实,我只能流着泪看着眼前的一切,到了晚上母亲哄念儿睡着后,悄悄的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拿出我和姐姐的照片,手指颤抖着轻轻滑过照片,不一会儿豆大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照片上,只见母亲赶忙用手轻轻擦拭,生怕照片有一丝丝的损伤,母亲从轻声呜咽到抱着照片崩溃的痛哭,但不曾发出太大的哭声,只颤抖着全身,撕心裂肺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窒息。

“玉儿...我的玉儿...,你走了,你让妈妈怎么活啊....你是妈妈的命啊...,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怪你自己,你不敢见我,只要回家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你折磨你自己,妈妈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这一切怪谁?怪你吗?从来不是...是怪我和你爸,当然要不是我跟你爸吵架,怎么可能让你们单独去玩,这些事又怎么能发生。”

“玉儿...你回来吧...妈妈跟你道歉,妈妈不该总是缠着你,妈妈不该为了自己让你走读,都是妈妈的错,玉儿...我的玉儿...”

我哭着坐在母亲身边,虚虚地抱着母亲,泪水早不知流向了何处,我不停地哭喊着:“妈...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曾经在屋子里跟爸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可我...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不能...我不能想着姐姐痛苦....而自己却...却坦然的生活,我不能...我不能...“”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妈...我怕...我真的好怕...我好想回到小时候,我好想改变一切...可我...怪我没用...我没能阻止...是我没用...我没用...”

母亲正了正神色,轻声继续道:“玉儿,你放心吧,我已经帮你把那个混蛋料理了,现在他正在监狱里等死,你放心吧,他不会有好结果的。玉儿...你等等妈,等妈把念儿养大,妈就来找你们,到时候咱们在那边一家人就又能团聚了...妈知道你不孤单,妈放心...他们会照顾你...”

“妈!不行...不行...妈!”

“妈!”我最后一声大喊,母亲瞬间消失,眼前刹那间一片黑暗,而我坐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无助、痛苦、绝望的哭泣着,我嘴里仍旧大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老天爷,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我究竟...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

“玉儿,玉儿乖,别哭,站起来,到姐姐这来...”眼前慢慢出现小时候我摔倒后哭着不肯起来,姐姐笑着跑来鼓励我的画面,我颤抖的伸出手,大喊着姐姐,拼命的抓住姐姐的手,站了起来....霎那间,黑暗不见了,而我站在了...

“快点,动作都麻利点,你,小心麻药计量,恒温箱准备好!”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厉声呵斥着身边的人,而我站在一群忙碌的护士医生身边,呆呆的看着,当我回神我发现我回来了,回到那个工厂,那个要给姐姐做手术的工厂,我兴奋极了,我知道我可以救姐姐了,我拼命的跑向姐姐所在厚重的塑料棚子,可我刚跑几步,我瞪大双眼又愣在了原地,只见一个人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知道,我...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的身体无力的跪在地上,跟姐姐就仅仅隔着一个厚重塑料,突然从塑料里面传出姐姐的声音:“是玉儿吗?”

我惊喜万分地瞪大双眼,径直来到姐姐手术台前,只见姐姐全身被绑在手术台上,我立即上前哭着去拆困着姐姐的绳索,可...我的手...却直直的穿过姐姐的身体,我颤抖着双手,痛哭着跪在姐姐的手术台前,泣不成声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什么都做不了...该死的那个人...该死的人是我才对...是我才对...”

“玉儿,玉儿乖,不哭,来,跟姐姐说说话。”姐姐躺在手术台上,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我诧异地望向姐姐,而姐姐回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看着这个微笑我心仿佛生生被人撕裂般痛苦,我抖着双唇,轻声道:“姐姐?”

“不认识姐姐了?”

“你能看见我?”

“当然能看见,人都说将死之人是能看到灵魂,看来是真的,不过,挺好死之前还能再见到妹妹,死的值了。”姐姐始终保持着微笑,而我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嘴里一直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姐姐见我失魂落魄的情形,声音又温柔十度安慰着:“玉儿,你知道吗?不论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过去的事情我们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我们能改变的只有未来,姐姐知道,你一直生活在丢下姐姐的痛苦中,说实话,当姐姐被卖时也曾埋怨过你,埋怨过爹娘,埋怨过老天,但老天待我不薄,虽然在痛苦中,但老天给了我念儿,给了我你姐夫,这不是上天的礼物吗?”

“姐...那人渣...”

“玉儿,你误会了,不是你姐夫骗我来的,他答应我会好好抚养念儿,姐姐也没什么本事,一次性能拿三十万,用我一条命换念儿衣食无忧,我不亏,……而且我们夫妻一起做的检查,只是你姐夫配型不符合要求,所以只能我来,玉儿,你别误会你姐夫了…”

听着姐姐的话,我恨的想当场杀了那个人渣,我刚想把那个人渣做的事告诉姐姐,可我知道如果现在告诉她,我又救不了姐姐,这个消息只会令她更痛苦,于是我生生咽了下去,转声道:“姐,你放心吧,我刚刚看到念儿了,她生活的很好,已经上学前班了,我刚刚还听到念儿唱歌了,她唱的特别好听,姐姐从小就有天赋,说不定念儿长大了可以做歌唱家。”

听到这,姐姐笑的更开心了,幸福着轻声道:“真的吗?我就知道,念儿从小就随我。玉儿,听姐姐一句劝,好好生活,别再想着姐姐了,好好待娘,她不容易,我想现在最孤单的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她了,帮姐姐做件事,替姐姐在娘身边尽孝,行吗?”

“姐...”

“玉儿,来,让姐姐再摸摸你。”姐姐艰难地伸出被绑的手,而我也乖乖地靠近趴在姐姐身边,让姐姐再次抚上我的头。

姐姐轻抚着我的头发,嘴里轻声呢喃着:“玉儿乖,我的玉儿最乖了...回去吧...回到母亲身边...回去吧...回去吧...”听着姐姐地呢喃,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4、

“姐!”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喊。

“厢玉儿!这是在上课,你在叫谁呢!起来,你来跟大家说说这题怎么做?”大肚子数学老师毫不客气地呵斥着。

而我看着数学老师,看着眼前的同学,站在座位里放声大哭,哭到崩溃,哭到窒息,老师同学瞬间傻眼了,我同桌也是我的闺蜜见状赶紧站起来帮我圆场,也跟老师请了假,搂着我走出了教室,我们走到女厕所,她抱着我安慰着我,而我却只是哭...只是哭...,过了很久,我突然回神,问闺蜜:“现在几点?”

“9点,已经下晚自习了。”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奔出教学楼,只听到后面闺蜜在喊:“玉儿,穿羽绒服啊!”而我完全忘记羽绒服,忘记书包,忘记一切地狂奔,我知道也许这是老天爷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再来一次,我再也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而是觉得冬天的冷风吹在身上,让我有活着的感觉,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我没有坐公交而是直接打车回到家。

回到家,家里灯火通明,母亲诧异地拿着擀面杖看着我,惊讶道:“玉儿,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这面还没擀完呢?你先坐会,一会儿就能吃夜宵了。”

“哟!你羽绒服呢?这不是要冻死了!快点快点去进被窝暖暖。这孩子。”

我跑到母亲身前,急切的道:“妈,今天有没有警察给你打电话?”

“谁?警察?警察找我干什么?你闯祸了?”母亲异样的眼光望着我。

“没有?”

“没有啊,玉儿,你今天怎么了?”母亲放下擀面杖,握着我的手面容稍显焦急。

我心下一暗,彻底懵住了,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倒底是幻觉?是梦?还是自己地臆想,我怕刺激母亲,于是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房间,我从抽屉里拿出姐姐的照片,鼻子一酸,眼泪滴滴滑向照片,我轻声呢喃着:“姐...是你吗?是你在告诉我让我放下吗?姐姐,你告诉我这一切是梦吗?不是梦对不对...对不对...”突然间,我的下腹部传来一阵绞痛,我“嘶”的一声下意识捂住下腹,回过神的我慢慢掀开衣服,朝腹部看去,一道面目狰狞的伤疤出现在我的下腹部,我摸着这道伤疤,哭着哭着笑了,看着手里的照片,认真道:“姐...谢谢你...”

“叩叩叩...”门外传来母亲轻轻叩门声。

我赶紧打开门,母亲见我亲自开门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进到我房间,看到母亲一贯的举动,我的心里酸了又酸,于是我笑着道:“我没事的妈,下次进我屋不用再敲门了,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啊?啊...”母亲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略显紧张的看着我。

“怎么了?”

“今天...今天我看电视,电视报道里说有所孤儿院,里面的小孩都可以领养,我看到了这个小女孩,我就去了那所孤儿院,我想说,咱们能不能...”说着,母亲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了我,当我看到照片上的小女孩,瞬间我的泪水决堤般直下,母亲见我哭了,立即道:“算了,算了,玉儿不想妈养,妈就不养。”

我颤抖地拿着照片,嘴里呢喃着:“念儿...念儿...”话音未落,母亲愣了,诧异道:“你怎么知道她叫念儿...”

听到这句,我哭的更加崩溃,声音沙哑地道:“妈,念儿在哪?现在马上把她接回来好不好?”

母亲见状将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好,明天孤儿院一开门,我们就把念儿带回来,以后啊,你也不用天天下晚自习回来了,妈让你住校吧。”

“不,我要天天回来,我要天天守着您跟念儿...”

“你不怕冷了?你不是最不喜欢冬天走读吗?”

“有您跟念儿,再冷....也不再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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